好不容易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他语无伦次地喊:“医生!我老婆要生了!你们快准备好!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他抱起沈惊晚就往外冲。

沈惊晚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加上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里,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姐姐,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傅砚辞的声音哽咽着,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顿,抱着她快步下楼,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自己则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凌晨的街道空旷无人,傅砚辞却恨不得把车开得飞起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看副驾上的沈惊晚,看到她疼得咬着嘴唇,脸色越来越白,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姐姐,跟我说说话,别睡过去。”

他声音发颤,“你不是说要给宝宝起个好听的名字吗?我们还没商量好呢……”

沈惊晚疼得说不出话,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努力睁着眼睛看着他。

好不容易赶到医院,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立刻推来轮椅,将沈惊晚推进了产房。

傅砚辞寸步不离地跟着,嘴里不停地跟医生交代着:“医生,我太太是第一次生产,她怕疼,你们能不能……”

“傅先生,请您冷静一点,我们会尽力的。”护士无奈地打断他,示意他在外面等候。

沈惊晚被推进产房前,转过头看向傅砚辞。他眼圈通红,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

沈惊晚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没事的,等我出来。”

傅砚辞反手握紧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哽咽着:“姐姐,你一定会平安的,对吧?”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我可不能没有你……”

这话一出,旁边的医生护士都忍不住对视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可再无奈,也不能耽误生产,主治医生轻咳一声:“傅先生,产妇需要进产房了,请您松开手。”

傅砚辞像是没听见,依旧死死攥着沈惊晚的手,眼神执拗地看着她,仿佛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

就在这时,傅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傅父傅母的搀扶下匆匆赶来。

看到这一幕,老爷子眉头一皱,抬起拐杖就往傅砚辞腿上敲了一下:“臭小子!松手!耽误了晚晚生产,我打断你的腿!”

傅砚辞被敲得一个踉跄,这才如梦初醒,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看着沈惊晚的身影消失在产房门口,那扇门缓缓关上,像一道鸿沟,将他和她隔在了两个世界。

产房外的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傅砚辞粗重的呼吸声。

傅砚辞看着紧闭的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旁边的傅砚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没事吧?”

傅砚辞摇了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靠在墙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产房的门,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产房里时不时传来沈惊晚压抑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傅砚辞的心上。

他不停地在走廊里踱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傅母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疼得不行,想上前劝劝他,却被傅父拉住了:“让他自己待会儿吧,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沈母也红着眼睛,双手合十,不停地在心里祈祷。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产房里的痛呼声越来越微弱,傅砚辞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他感觉自己快要碎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让姐姐生孩子,后悔自己这么自私,为了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就让她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都怪我……都怪我……”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产房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恭喜傅先生,是个男孩,七斤二两,母子平安!”

傅砚辞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踉跄着冲过去,因为长时间紧绷着没动,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旁边的傅父扶住了。

“我老婆呢?”

他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老婆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护士被他抓得有点疼,却还是耐心地说:“沈小姐很坚强,生产过程很顺利,就是有点累,过一会儿就出来了。”

“真的没事?”傅砚辞还是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没事,您放心吧。”

听到“没事”两个字,傅砚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他甚至没看护士怀里的孩子一眼,转身就往产房门口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