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快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男人的怒骂和女人压抑的啜泣。
傅砚辞下意识将沈惊晚往身后拉了拉,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他这人护短又记仇,在自己的地盘上听到这种动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沈惊晚也觉得奇怪,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围了一小圈人,大多是店里的服务员,一个个面带难色,却没人敢上前劝阻。
两人走近了些,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叉着腰站在那里,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他脚边倒着一个穿着餐馆制服的年轻女人,头发散乱,眼眶通红,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却被男人一脚踹在胳膊上,又重重跌了回去。
“你他妈还敢动?”
男人唾沫横飞,声音粗哑得像砂纸摩擦,“让你给老子倒杯酒你磨磨蹭蹭,转头就要去给贵宾厅送果盘?
我看你是早就听说今天傅家太子爷在这儿吃饭,想凑上去勾引人家吧?真是不要脸的贱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知道这家店是傅砚辞的产业,在这儿当众提他的名字,还说这种腌臜话,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傅砚辞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沈惊晚,语气带着一丝紧张:“姐姐,我不认识她,跟她没关系。”
他怕沈惊晚误会,怕她觉得自己和这种登徒子口中的“勾引”沾染上半点关系。
沈惊晚伸手回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我知道。”
“姐姐走,过去看看。”
两人并肩走过去的身影,在走廊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围观看热闹的服务员们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纷纷低下头:“傅、傅少好!”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正骂得兴起,听到“傅少”两个字,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不耐烦地回头吼道:“叫什么叫?耽误老子教训老婆……”
话音在看到傅砚辞那张脸时戛然而止。
男人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眼神里的嚣张跋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
傅砚辞!
真的是傅砚辞!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想拿傅家太子爷的名头羞辱一下不听话的老婆,竟然直接把正主给招来了!
京圈里谁不知道傅砚辞的名声?
这位太子爷就是个活脱脱的混世魔王,玩世不恭,睚眦必报,身后靠着傅家这座大山,在京市横着走都没人敢拦。
听说前几年有个不长眼的富二代,在酒吧里跟他起了点冲突,第二天家里公司就被傅氏集团收购,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男人的腿肚子都在打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噗通”一声就想跪下,却因为肚子太大,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傅、傅少……对、对不起!”
“我、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就、就是开个玩笑,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想去拉地上的女人,想把她拽起来当挡箭牌:“这、这是我老婆,我们俩闹别扭呢,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砚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落在男人那只肥腻的手上:“开玩笑?”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却让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中,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我倒是不知道”
傅砚辞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身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玩笑是能随便拿女孩子的名声开的?”
“玩笑是能用来给你的无耻行径当遮羞布的?”
他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还是说,你觉得在我傅砚辞的地盘上,你能撒野撒到我头上来?”
男人的脸已经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不、不是的傅少!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喝多了,脑子不清楚……”
“喝多了?”
傅砚辞嗤笑一声,“喝多了就能对女人动手?”
“喝多了就能满嘴喷粪?我看你不是喝多了,是缺德缺到家了。”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都是店里的客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过来看热闹。有人认出了傅砚辞,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傅家太子爷吗?这男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何止是大,简直是不想活了,敢在傅少的地盘上闹事,还编排他的闲话。”
“没看见那女的都被打地上了吗?一看就是个家暴男,真恶心。”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男人心上。
他向来大男子主义,在外面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哪里受过这种围观和指点?
被傅砚辞怼了几句,又被周围的目光看得脸上挂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吼道:“她是我老婆!我教训我自己的老婆怎么了?我骂她两句怎么了?她就该受着!”
他觉得自己占着“夫妻”这层关系,傅砚辞总不能真对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