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林意说真心瞬息万变,他不在乎,可秦延对什么事情都有好胜心,爱情也不例外,他最在乎。
他和秦澈如同拳击赛般,你来我往,鼻青脸肿,再打下去他已无法承受任何失误带来的后果。然而打了这么多年,他又觉得除了秦澈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在以瞬间为单位的日子里,爱他爱到那种程度。
秦澈失声笑了下,“我不会。”
“我都说了。你怎么知道你会一直爱我,未来的事谁说的准?”
“你不试怎么知道?总想这些还没发生的事做什么?而且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我这种混蛋会变,难道那个什么医生,他那种所谓好人就不会变吗?程越难道没有变吗?如果这么在乎人下一秒会是什么样子,那你还怎么活下去?......来找你这段日子我已经确定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也会一直对你好,你怎么就不觉得我下一秒就会变得更爱你呢?”
秦延懵了,合着跟他哥谈恋爱是抛骰子,他抛到哪面算哪面?
秦澈趁他发愣的间隙,俯身强硬地吻过他湿润的唇,“你爱我,我爱你。确定过这件事,其他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们就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天生就该在一起,那上帝还是女娲捏我们的时候就注定好的事,你别想又撂担子不干了。”
秦延脑袋嗡嗡作响,他都听进去了,又恨不得自己没听进去,他妈这男的歪理邪说一堆,哄小女生小男生最在行,居然能把自己也哄进去了。
他脸红得快爆炸,当即猛推了秦澈一把:“你他妈有病啊?人家捏兄弟是来做家人的,你那一滩烂泥每天想的是跟隔壁泥点子做爱?”
秦澈眯眼,就逮着今天问他,耍流氓:“跟不跟我在一块儿?”
“不跟,他房子都看好了。”这是在傲娇,但没装好,秦澈随便一眼就看出来了。
于是他步步紧逼,换上标准帅哥微笑脸,说着说着裤裆里那玩意儿又蹭过来了,“那个姓詹的,离异说不定还带俩娃吧,赚得没我多吧,长得还没我好看吧,比我还老点吧,你二十多岁的一天不干你就叽叽喳喳难受,他能满足你吗?”
秦延喉结滚动,快扛不住了,偏过头带着涨的通红的脸推他,“谁他妈跟你似的一天到晚......我机票都买了,我就要跟他走。”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恰巧詹皓曾经在希腊小住过一段时间,现在又想换个工作环境,与秦延一拍即合。至于对方是否有意,倒确实有些细节可循,他曾经有所怀疑,但又都不越界,他也就只觉得是自己多想。
但他一被秦澈撩急眼了,脑子就跟过热的电脑似的,半天转不过来,还在那挑战他哥底线:“他是phd好吗?人学历比你高吧,脑子比你聪明吧,说话也比你有涵养.....”
秦澈装模作样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现在弥补一下去读个博。不过秦澈智商客观来说虽然已经够聪明了,但他那个风一样的注意力和个性,注定了没法在学术界深耕,当初在英国能凑上一等学位毕业就已经谢天谢地。
秦延被他这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戳中笑穴,噗嗤笑着勾住秦澈脖子,啵啵往那脸上亲了两口,还调戏他玩,“说实话,我还挺想试试呢。可惜人家不领情......不过很多直男都不大适应做0,那我让他在上面试试好了。”
第41章 41.
后面几天秦延又出奇主动,也许有那晚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的缘故。只有秦澈还在折磨自己,反复琢磨这个詹皓到底是不是直男。
秦延趴在他背上,往他后颈用力咬了一口:“我这几天有去见他吗你就吃醋?有空想这些还不如去哄哄你老婆......”
秦澈知道他是故意的,任由他多咬了几下,懒懒笑道,“我老婆不就在这儿么,难哄得很。”
秦延在他身后不说话了,秦澈也没接下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处理好。不然夏丽丽也不会依旧执着于跑去找大师算婚期,何鹿也不会装作两人没分手似的,依旧陪着她闹来闹去。
秦延现在好不容易被自己哄回来点了,现在心情也不错,每天挂在自己身上当挂件。有一瞬间秦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伦敦那四年,他的宝贝还每天在公寓乖乖等自己下班做饭,有时候下班晚,进门就看到他套了件毛衣窝在沙发里睡觉,睡眼朦胧就挂了上来,每次都要自己抱回床再投喂。
这种幸福极其不真实,以至于秦澈潜意识害怕,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和何鹿的关系,如果自己再次做出错误的决定,那秦延就算是自己亲弟弟,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见他一面。
然而那张机票上的时间越来越近,秦延虽然不提,却像面善心狠的杀手,随手绑了个炸弹在秦澈脖子上玩。到时候怎么办,真去把飞机打下来吗?再死皮赖脸找点事拖住他吗?再.......
这种不安和焦虑促使他一次次拨通何鹿的电话,只能一次次安抚秦延他会处理好,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然而结果相当不好,电话第五次被挂断时,他猛得砸碎了手边的茶杯,碎片炸了一地,秦延站在厨房门口,表情明显惊谔了几秒。
秦澈强忍正在血管中宣泄狂奔的焦躁情绪,放下手机,“没事,别怕,我一会儿收拾。你去楼下散散步吧,等你转一圈回来,我就做完饭了。”
秦延扶着玻璃门的手一紧:“哥。”
“我说了我没事,你去吧。”秦澈翻开消息记录,何鹿只说让他今天过来,他不想在电话里谈任何事。
他勉强平复了情绪,洗了把脸,“你不是喜欢那个菠萝包么,我已经买了放冰箱里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垫肚子。”
“.......哥。”
他还没走,秦澈只能垂下头,叹了几口气,“你相信我,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见他,我很快就回家。”
秦延平静地走到他身边,“你手受伤了。”
手掌处果然有道显眼的伤口。秦延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当初掌心留下的伤疤也自然而然蹭过自己的手。
秦澈手指轻抚过去,低声叫他“延延”,秦延正在撕开创口贴的手也跟着微颤了一下。
秦延散步慢吞吞的,时间总被他拖得很长。即便如此,秦澈还是在开车前往何鹿家的路上频繁看表,不想再错过他弟最近好不容易被自己养规律的晚餐时间。
没想到进门不仅见到了何鹿,也见到了夏丽丽。这女人明明上了年纪,脸上却依旧看不大出有要变憔悴的迹象,依旧每天兴致勃勃,啪啪哒哒往自己脸上拍粉底。今天也一如既往,容光焕发,正在厨房教何鹿怎么抽虾线。
买来的都是活虾,没几下就蹦了他俩一脸水,何鹿不知道说了什么玩笑话,惹得女人也咯咯笑起来,气氛融洽和谐,好像何鹿才是她亲儿子似的。
秦澈敲了敲厨房门:“何鹿。”
夏丽丽手上动作一顿,先侧过头去看他,笑容也逐渐淡去。秦澈神色未变,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又不紧不慢叫了一次:“何鹿,我们谈谈。”
何鹿处理好手中最后一只虾,冲了冲手,几下甩干,“去我房间说吧。”
房门一关,何鹿便眼尖注意到他手上的伤,“怎么弄的?你怎么老是冒冒失失?上次也是,脖子上能被弄出这么长一道......”
戛然而止。
那一道伤也是从希腊带来的。这个地方仿佛成了何鹿的梦魇,秦澈回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转头要爱弟弟去了。
何鹿盯着那道伤口,想秦澈这人对待自己身上的伤从来没有这么细致过,碘酒消毒再覆上透气创口贴,一点儿缝都没露出来,大概率是他弟弟帮他贴的。原来秦延也爱他,秦澈嘴里说得“他不知道”是不是真话已经不再重要,何鹿已经亲眼看到了答案。
秦澈没说伤口的事,反问他:“你跟她说什么了?”
何鹿也不回答:“你现在满脑子都是秦延吧。但你应该足够了解自己,等他跟你在一块儿了,他终于爱上你了,你还会觉得有意思吗?到时候想到自己费这么大劲跟亲弟弟私奔,会不会觉得其实很亏?”
“我欠他的多,亏多少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