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常常叫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家中开party,纸醉金迷极尽奢侈。而后又不知听信了谁的话,安分了好一阵子,结果在背地里偷偷窃听他在书房里的谈话,还偷偷拿了一些没用的资料往外售卖。

其实豪门婚姻最忌动荡波折,但在顾行野忍无可忍之下还是结束了这段毫无益处的婚姻,也因这段婚姻,顾家落下了许多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笑柄。

当初逼他结婚的爷爷更是被自己钦定的孙媳妇气得提前病发。

顾行野连着做了好几天这样的噩梦,梦到的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令人血压飙升的续集。

他原以为只是自己工作强度太高导致精神疲劳了,所以才会在梦里发疯,结果现实中接二连三接手的合作项目也有着很强烈的熟悉感。顾行野上手的时候莫名熟练,就好像他真的做过这个项目一般。

直到这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家人最终跟他谈起要和乐家联姻的事情时,顾行野才不得不接受这似乎是一个预知梦。

他的噩梦正一点点的在现实上演,打破他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也正隔着电波与他初遇。

秦贺宇等了半天等不到回音,嘿了一声,问道:“顾行野,你是不是对这门婚事很不满意啊?”

顾行野回神,淡淡道:“我应该很满意一门包办婚姻吗?”

秦贺宇摸摸鼻子,小声道:“这倒也是哈,封建糟粕不可取但你也别急着下定论,我跟你讲,你老婆本人长得还真挺赏心悦目的。”

秦贺宇想了半天,才挤出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

秦贺宇大咧咧道:“人长得这么漂亮,这钱花得也挺划算呐。反正你这人天生不开情窍,娶谁不是娶呢,那不如娶个长得好看的,工作累了光是看看就挺解压。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性格能差到哪儿去呢?”

经历过好几场噩梦的顾行野:“”

“总之我觉得他跟传闻里不大像,我这正好碰上了呢,要不我替你美言几句,好让他对你印象改改观?搞好婚后关系你也能省心些,家和万事兴嘛。”

“不用。”男人斩钉截铁道。

秦贺宇:“那?”

既然这是一场预知梦,顾行野改变不了,那他这回就主动接受。

但这一次,他不会给对方任何得寸进尺的机会,也不会和梦中一样因为无所谓而放任对方胡来。

他会严格紧盯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像在生意谈判场上一匹蛰伏着伺机吞食对手的饿狼一般,只要抓到了对手的错处,他就结束这场荒谬的婚事。

若是对方安分,两年一过家中没了施压点,他也干脆的把婚离了。

仅仅两年的缘分,没必要搞好关系。

倒不如说越差越好,他希望对方能忌惮于自己的传闻,少来烦他。

顾行野放下手中的钢笔,道:“你可以放任他对我的坏印象,我不介意。”

秦贺宇摸不清好友清奇的脑回路,纳闷道:“我不要虽然你确实很狗,但说朋友坏话我成什么人了,会败坏我的口碑的!”

“我家酒窖里的酒随便挑。”

秦贺宇从善如流:“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敌蜜了。”

对面不出意料很不给面子的不接梗。

秦贺宇挠挠头,迟疑:“言归正传,我看见你老婆被人欺负了,那我不管了?”

顾行野微妙的顿了几秒,“谁欺负他。”

“看样子是你小舅子吧,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你老婆买东西钱没带够呢。这吵吵闹闹的,影响不太好。”

这种小事,顾行野眉头蹙起:“他没带够钱你也没带够?”

秦贺宇一怔,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动作轻缓地将没挂断的手机放进胸前口袋,而后阔步走上前交涉。

顾行野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对话声,大拇指无意识地搓开钢笔的笔盖又合上。

虽说顾行野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没有感情,但也不意味着谁都能随随便便的踩上来。

走神间,倏地,一道如清泉般沁凉甘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谢谢您,但恕我不能接受您的帮助。”少年的声音不卑不亢:“我并不认识您,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您的帮助。”

少年的话得体又坚定,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怔。

其中最惊诧的就是乐棋了。

他这学都没上完的哥哥,也能说得出这么有分寸的话吗?

乐棋看着男人脸色微微错愕的表情,咬牙。

乐清时不会以为换了身行头就成人上人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这哥哥出身的确比他好,从小就锦衣玉食的长大。自己明明和他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却要在外面躲躲藏藏,被玩伴在背地里取笑他是野种。

他气鼓鼓的去找他妈,冯益兰就抱着他告诉他,一切都是他那个自私的哥哥的错。

那些事业有成的生意人,有几个能不鬼混?有的还光明正大的养好几房,但彼此都能和谐相处,一同享用资源。

但偏偏他那个妈小气又自私,仗着启动资金是自己家出的,就以为自己掌握了话语权,对乐康管束很严格,以至于他们只能在外面名不正言不顺的生活着。

他本该一出生就享有的资源,全是乐清时唾手可得并且弃如敝履的。

幸好乐清时不懂得珍惜,自己选择放弃。但这个节骨眼上又回来了!

虽然大家都没明说,但乐棋知道,乐清时这个正室之子重回大众视野后,未来的家产就算为了面子好看,也一定会分一部分给他。

凭什么又要回来跟他抢?

只要乐清时在,自己和妹妹头上就永远蒙着一层尴尬的阴影,永远会被圈子里的人取笑是被母鸡偷偷生下来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