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和这些人说话,脸色看着不太好。

一个小厮溜过来:“世子爷吉祥,这是小姐今日在本店花费的账单,还请世子爷结了吧。”

姜佑瞧着那长的几乎看不到头的队伍,看了姜保宁一眼。

默默低头掏荷包。

“多少?”

“诚惠两千两。”

“夺少??”

姜佑心肝一颤。

够他喝半年的酒了。

“世子爷不会给不起吧?”

小厮目露不屑,故意放大了声音。

“听说世子自己生不了,才过继了三公子的女儿,没想到却连区区两千两银子都付不起,堂堂世子,该不会吃白食吧?”

不远处的人群窃窃私语,似乎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比不过姜祁。

姜佑轻易被挑起怒火,刚要吩咐人把小厮托下去打,一双小手压住了他的手。

姜保宁似乎有点后悔。

“女儿今天花的有亿点多?爹爹有没有钱呀?没有钱的话,我们把东西退回去吧。”

这小厮她熟。

是姜祁的人。

她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也知道以姜祁的耐性,必会忍不住出手。

“保宁不该和从前一样大手大脚的,爹爹很辛苦,养家一定很累。”姜保宁体贴入微。

姜佑听的那叫一个舒服呀。

都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还从没人这么夸过他呢。

“不就是一点银子?进府,让管家给你们。”

顶着姜保宁崇拜的眼神,姜佑骄傲的不得了。

“保宁你尽管花,爹爹有钱!”

……

“夺少?”

姜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一天就花了两万两银子?”

管家:“是两万二千四百五十八两,世子府账面上的银子只有不到一千两,这后面的零头您还是要算上的。”

“怎么才这么点钱?”姜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便觉不妙。

管家面无表情的打着算盘。

“您这个月买了两幅大师的字画,花费一万两千两,买了三只斗鸡六只蝈蝈,花费三千两。”

“请客吃饭十八次,请客喝酒十二次,请客看戏十二次,买了四个卖身葬父的姑娘,资助了八位怀才不遇的学子,出钱入股了三个店面,其中大半都被骗了……这些,大概八千两。

您一年的俸禄共六千两,之前花的都是大公子留下来的现银,不巧,从这个月起,现银被花光了。”

姜佑越听越心虚。

大哥给他留下了大几十万两现银,这就都没了?

想到大哥已经走了十年,再没人护自己,表情越发颓丧。

努力打起精神道。

“没事,我那些藏品个个价值不菲,随意变卖一个就好。”

……

送走鉴定的师傅,姜佑呆呆的坐在原地,表情涣散,像个祥林嫂一般不断重复着。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就相信了那些贼人,以为自己捡到了大漏,我真傻,真的……”

管家走入殿中,叹了口气。

“介绍您买宝贝的那位大师昨日已经跑了,京兆府正在立案,不止您一个,京中好多大户都被骗了,世子,那些人还在外面等着呢,小姐那两万多的银子……”

姜佑如同游魂般趴在桌子上,俊俏的面庞难掩惊惧。

嘴里还在不断的重复着。

我真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