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保宁一步步走近,眼睛中燃着熊熊怒火。
既然闹到这份上了,她就要在皇帝面前辩一辩。
她要让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亲口承认,是宋迎和姜祁对不起她。
“你亲口所说,与我断绝母女关系,世子姜佑与摄政王府下人皆亲眼所见,国公夫人难道忘了?”
宋迎被看的心虚,又恼火姜保宁不给自己留面子。
“我气的上头才口不择言,这话怎能当真?”
“口不择言?好,那我就当做是口不择言。”姜保宁冷笑一声。
“国公夫人生有两个女儿,您旁边那位姜时愿小姐,也没有跟随您离开王府,她是否也要跟着我一起杖责三十?”
姜时愿抓紧了握着宋迎的手,她才不要挨打。
三十个板子,会把人打残的。
“时愿才不像你这么没良心。”
宋迎护在女儿身前,眼神厌恶。
“我出府这些日子,时愿跑来安慰我,在府中,也是时愿日日哄我开心,休要将时愿与你相提并论。”
连皇帝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这也太偏心了。
姜保宁凄烈一笑。
“四年前,母亲被父亲关在房间,断食断水,几次晕厥,是我偷偷给母亲送去吃食,父亲发现后把我关进祠堂,这时候姜时愿在哪儿?”
“三年前,父亲罚母亲跪在院子里,滂沱大雨,是我撑伞,陪母亲从天黑跪到天亮,那之后我烧了整整三日,这时候姜时愿在哪儿?”
“两年前,母亲与父亲争吵,父亲一怒之下动了板子,是我趴在母亲身上受了几板,被打的血肉模糊,至今仍有腰痛,这时候姜时愿在哪?”
“一年前……”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宋迎哭的崩溃,捂着耳朵不肯再听。
她只记得时愿哄自己开心,这些痛苦的回忆早就已被埋藏到最深的角落,为什么姜保宁要让她重新记起来。
是她错了吗……真的是她错了吗?
“母亲,愿儿在呢,愿儿害怕。”
姜时愿声音发抖,像朵柔弱的菟丝花。
宋迎抱住她,像是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眼神渐渐清明,厌恶道。
“这些已经过去的事儿,我早已忘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姜保宁盯着她,忽然笑了。
为自己不值。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母亲。”
“我姜保宁自认为对得起任何人,可最后,父亲说我是白眼狼,母亲说我不仁不义,比不上妹妹。”
“您是母亲,您毕竟生了我,所以我用这条命还母亲的恩情。”
“我跳下湖中,我侥幸没死,是父亲救我上来的。”
她看着姜佑。
“救命之恩,再生之情,世子才是我的父亲。”
“不是我对不起你。”
“是你,对不起我。”
在来之前,贵妃和继王妃两次三番想让她换衣裳,姜保宁充耳不闻。
如今她头发是乱的,身上是湿的。
小脸苍白,却还强撑着站立。
看着就让人心酸。
宋迎眼神挣扎,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心中从未如此慌乱过。
贵妃看着宋迎的眼神里满是鄙夷,连皇帝的表情都带了几分冰冷。
由己及人,想到自己从前的往事。
皇帝也不由一叹。
“你这母亲,做的不称职啊。”
这话一出,宋迎在京中再无立足之地。
宋迎腿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