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啧了两声,眼中满是对长公主的赞许。

“初凰是个聪明人,直接当着几个大臣的面闹大了,砸完东西就跑,小皇帝带人追过去的时候,初凰正跪在先帝的牌位面前哭呢。”

长公主和亲的时机,也正是皇位更替的那一年。

初凰是为了朝廷牺牲的自己,也是为了当今陛下牺牲的自己。

别说她只是砸了皇帝的宫殿。

就算她砸到皇帝的脑袋上。

为了好名声,皇帝也会体谅的。

这一招但凡换一个人,也没那么管用。

但谁让小皇帝就是个要面子的。

“我现在是真正钦佩初凰了,她胆子是真大啊。”

姜佑的话语里满是没有砸过皇帝宫殿的遗憾。

姜保宁:“……”

您胆子也不小。

敢踹皇帝屁股的,她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抱着复杂的心态,这日正午,姜保宁又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今日陪她坐在马车里的,不是姜佑。

10来岁的少年穿着连夜新做的衣裳,缩在角落看着他,像只警惕的小狼。

“姑姑应该和你嘱咐过的吧?”

姜保宁见他顿了顿,眼里的敌意褪去许多,一口汉话竟然吐字很清晰。

“阿娘说,要阿图鲁听你的话。”

在胡语中,阿图鲁代表勇猛。

漠北崇尚力量,有力量的人能占据高位,大家都要听他的。

可面前的人比他还矮,手腕那么纤细。

一看就不太能打。

“你会打架吗?”

不会打架,凭什么让自己听她的?

姜保宁竟然一眼就看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淡然道。

“昨天是谁救了你?”

阿图鲁:“你父亲,他是位勇士。”

姜保宁:“谁救了你阿娘?”

阿图鲁顿了顿,不情不愿道。

“你。”

“所以,你要听我的。”

姜保宁语气平淡,又带着笃定。

“要是不想让你阿娘担心,就跟在我后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乱说话。”

他的眼神变幻着,一看就经历了艰难的内心挣扎,最后才说服自己。

“诺。”

……

姜保宁多了个小跟班。

小跟班乖巧的跟在身后,让他停就停,让他跪就跪,倒还算省心。

长公主应当教过他中原的礼节。

做的虽然有些生疏,但也不算失礼。

皇帝装模作样的把人叫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

“这就是长姐的儿子吧?长得真俊俏,不愧是长姐教养出来的。”

沉吟片刻,皇帝当场封他为郡王。

还准备给他赏一个中原的名字。

“多谢陛下关爱,只是我已经给他取了名字,叫了这么多年,再改也是不方便。”

长公主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皇帝身侧,打扮的尊贵又体面,笑的也假惺惺的。

皇帝笑容落了下来。

“哦?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