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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堂上,陛下难得强硬。
将那些反对的声音一力压了下来,宣布王老大人无罪。
一众清流自然愤怒不已,个个都像是被水淋湿了的小狗,悲伤又无可奈何。
“外头许多人求见王爷,想请王爷拿个主意。”
王爷向来不被文人清流所喜,这是难得能拉拢文人清流的好机会。
摄政王:“保宁,你觉得呢?”
姜保宁如今住在王府之中。
无事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顺带督促父亲读书。
偶尔被祖父叫来书房,做些端水磨墨的活计。
见王爷竟问起了郡主的主意,解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姿态更恭敬了些。
姜保宁放下手中的笔,想了想。
“祖父该去看一看叶老大人。”
科举舞弊一事中,唯有叶老大人出力最多,甚至累出了一身病。
前些日子叶老大人在宫中昏倒,纵有御医全力诊治,却仍然卧病在床,身子已然垮了。
解玉恍然大悟。
王老大人被无罪释放,最悲愤的一定是叶老大人。
王爷去探望,已经表明了态度。
自己尚且没转过弯来,郡主却能一语中地。
思及此,解玉看向郡主的目光已经变了,神色又恭敬两分。
摄政王显然颇为满意:“保宁丫头随我去。”
说着一顿。
“叫上那孽障。”
也叫他看看,女儿如此争气。
他羞愧不羞愧?
……
得知摄政王拜访,叶家大开中门相迎。
叶老夫人强撑着待客,叶含章安静的跟在后头,也是形销骨立,再也没了从前的潇洒风流。
还没到院子,姜保宁便闻到一股药味。
叶老大人躺在床上,须发皆白,两颊凹陷,眼中更无神采。
竟是时日无多之兆!
“上次从宫里被抬回来后,老爷的精气神就不如从前,太医说是心病,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一日日的消瘦下来。”
叶老夫人垂头抹泪。
“王家无罪释放的消息传来,老爷听了,气的从床上摔了下去,一夜白头。”
姜保宁听着心情复杂。
祖父是权臣,这位叶老大人却是实打实的忠臣。
小皇帝将一位忠于他的老臣逼成这样。
也不知心中会不会有一丝不忍?
摄政王也叹气:“自三年前,我未交权给皇帝,你便视我为仇敌,从此陌路,如今你也该知道,绵羊手中若无刀剑,是抵抗不住豺狼的。”
这话就不是他们能听的了。
姜保宁跟随众人退出屋子。
出门时与一位端着药的婢女擦肩而过,鼻子动了动。
忍不住回头看。
“郡主,这边请。”
姜佑早已跑到叶含章身边安慰兄弟,叶老夫人请她去后院与女眷喝茶。
姜保宁点了点头,走两步后,假装无意问。
“贵府的香料很是好闻,可是统一采集的?”
叶老夫人:“是管家统一采集的,用的是淑芳斋的香,郡主若喜欢,走时便带一些。”
姜保宁面色大变。
那股奇异的淡香并不是淑芳斋所制,反而被用在声色玩乐之场所,有催.情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