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以生命为载体。”
低语,真诚,无私。
蓝斯声音不大,可有一定距离的郗岁聿却听得一清二楚。台下?很脏很乱,好似变成两个世界,一边是圣洁天堂,一边是可怖地狱,化作屠宰场的地盘,被畸变大象踩碎的尸骨,糜烂在地上,血骨乱飞。被进行实验改造的强悍异能者,哪怕断了手脚还在动?,变成只?会机械运转的机器。
寒风吹得人?肌肤刺疼。
“不要!”
和畸变大象老虎打斗,人?类之?躯,在它们面前和蚂蚱没什么?区别。郗岁聿没怕,没怂,心没慌过。
此刻的郗岁聿却从心底冒出一股害怕和恐惧,神态慌乱,不知所措。
他用足劲想?冲到蓝斯的面前,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蓝斯!你?做什么?!我不准你?这样做!”
“为什么?不告诉我!”
郗岁聿惊惶地想?打碎屏障,却丝毫撼动?不了这道强悍的拒绝,来自蓝斯的拒绝。
蓝斯身上的光芒逐渐变了颜色,不,不是。是他的蓝粉色的鱼尾宛如被风打碎的细小玻璃碎片,在一片片飞散,才像淡淡的光芒。
人?鱼的身形逐渐透明,同?时,天边死气沉沉的阴云好似一下?活了。变得有形状,能飘会浮,蓄势待发凝聚雨水。
分明是蓝斯身上的荧光流入天边,这条神奇的人?鱼用身体铸造一条通往云端的美?丽银河。将身体献给天空与大海,让净化之?水落下?,滴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鱼尾变得极其透淡,蓝斯的面庞也透明了,甚至能穿透身体,看见后方的景物。
蓝斯甩动?鱼尾,犹如在海水之?中,在空气里游动?起来,向郗岁聿游去。
眼眶蓄着水,在人?鱼拥抱他的那一刻,滚滚落下?。
“你?还会出现?吗?还会回来吗?”
“回答我,你?给了我护心鳞片,要对我负责!”
说到最后,郗岁聿几乎是怒吼而出的。蓝斯越是一句话?都不回答,他的心就越冷,越害怕。
之?前明明说大海的极限快到了,蓝斯也没办法。后面突然说什么?升级版的净化,哄人?的话?,郗岁聿却信了。
还有迟迟没给郗岁聿属于人?类的情?感身份认可,不是不知道,不是懵懂。是蓝斯没想?着活,不想?这个人?之?后有那么?大的期盼,不承诺伴侣身份,那郗岁聿就是自由?的,可以轻松去找人?类伴侣。
他只?是经过郗岁聿人?生的一条人?鱼。
蓝斯看着他又气又掉眼泪的样子,好没形象。却始终沉默,没有多说一个字。
直至完全消散在空气中,消失在郗岁聿的眼睛里。
一场磅礴大雨冲刷而下?,清洗这个泥污脏乱的世界。干净,清新,没有一丝的污染,纯洁而美?好。
这场雨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事后战场以飞快的速度进行处理,被净化水洗干净的动?物们治好伤送进动?物园里休息。中毒的城民都住在医院,叛乱的异能者们被拘捕,需要走处理流程。各部门各司其职,将这团名为污染的混乱黑线一根根拔掉,梳理完。
而象牙燕桦来带着身上的寒毒将永远囚禁在监狱里。
“他倔得很,不肯去医院,你?在这守着他吧。”解玉枝说。
云飞扬:“行。”
他二人?正在郗岁聿的床边,郗岁聿面色苍白,脸颊却有些红,在发烧,可身体发冷。
自从那天蓝斯消失后,当天的郗岁聿处理好工作。回家就倒下?了,还是打电话?给他,一直没人?接才发现?的。
没查出什么?大病,就是一直发烧,精神不好。还吐,吃什么?吐什么?,胃里不留一点东西。
实在是没办法,两个人?特意回了趟基地的研究所,把营养液拿过来。这要是都不吃的话?,那真是要活活饿死。
好在吃了。
其实病了也不代表郗岁聿失去了理智,他睁眼时是清醒的,说话?还很正常,没有胡言乱语,也不颠三倒四。
只?是精气神看着很浑噩。
如果不是他枕旁一定要放着那个小小的粉色海螺,二人?怕是真要信了现?在只?是悲伤体现?在身体上,思?想?有在缓解。
“我没事,你?们忙去吧,不用守着我。”郗岁聿又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又看见守在他床边的两个人?。
“想?翘班不用来我这,去客厅看电视也行。”
云飞扬:“嗯。”
解玉枝:“好。”
但俩人?没动?,大眼瞪小眼,空气弥漫着沉默。
郗岁聿揉揉太阳穴,撑着身体坐起来,拿起旁边的水杯,一口闷:“几号了?”
“十五号,过去一周多了。”
“哦。”有这么?快吗。
郗岁聿面色淡定,神情?变化也不大,只?是将视线落在地面上。
“我没事儿,你?俩闲得慌就去厨房给我煮碗面,饿死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