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就你一条鱼。那些?肉能长回来吧,要?多久?”

“可以,快一点两三天,慢的话四五天。”

蓝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眼底流露出笑意?。作为他?承认的人类,当然要?关心自己的伤势,并照顾自己。

“你煮汤的手艺有进步。”蓝斯夸赞道,“我就知道你很在乎我,心疼我。”

最近两个月,少?说煮了二十次汤,再不擅长的人也能露两手。郗岁聿被?他?的直言说的不好意?思,原本自我认为没什么,就普通关心罢了,结果这鱼在嚷嚷什么呢。

“你怎么这么肉麻?”还是说小时候被?鲨鱼揍,长大了被?自己拐来人类世?界,又被?坏人欺负了。郗岁聿一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耳朵都?在发麻,一边有些?无奈和心酸。

蓝斯不知道郗岁聿又在想什么苦情?戏码,真诚说:“你当我的人类宠物?吧。”

空气?沉默三秒。

“……你是不是有病?我不能对你太好,太好你就要?上房揭瓦。”刚才的种种思绪万千已飘散,郗岁聿现在想揍鱼,不揍鱼就要?骑在他?头上当爹了。

蓝斯反问:“为什么不行?宠物?和主人的感情?都?是很真挚的。”

“你还不如说你要?当我爹。”郗岁聿懒得和傻鱼计较,就当伤的不是尾巴是脑子。

“不一样,父母孩子的情?感比较复杂,会希望孩子学习成绩好,比赛得奖,要?功成名?就,还有养老,双方都?会很累。”

“主人和宠物?就不会,只要?你健康开心,陪在身边。”

蓝斯是这么觉得的,这么认为的。他?有观察过人类的每一种人际关系,其中主人和宠物?是稍微干净、存粹的。

郗岁聿应该也会更喜欢这种关系,好朋友也行,但如果是宠物?,蓝斯会给?他?更多,就像永远保护水宝,永远和水宝在一起。

“如果你是普通小动物?的话,我就直接带走你,特别方便。”但郗岁聿是人,蓝斯也要?从人类的角度思考。

好一会儿,郗岁聿才有动作。他?伸手捧着蓝斯的脸,黑瞳满是无奈后的浅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下一次能不能再多学点语言知识再开口??”

说句大白话,就是蓝斯邀请自己去他?的领地,当成自己人。就这么简单,只不过人鱼用人类语言表达的乱七八糟,邀请都?能被?说成翻身压人。

郗岁聿真是被?这条鱼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心疼一会无语一会冒气?一会感动。难道是两个伤者在惺惺相惜么?

不过人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的。亲人,朋友,爱人貌似都?不如主人与宠物?那样简单纯粹。

“下次直接用你的思维说就好了,不需要?去和人比。”郗岁聿没忍住两只手捏着人鱼的脸,不软乎乎,是比较劲道的那种,捏着很爽。

郗岁聿捏捏又搓搓鱼的脸,呵笑道:

“傻的可爱。”

蓝斯:“哦,那你是我的宠物?了。”

郗岁聿:“。。。随你。”

烦人。

懒得理。

郗岁聿重新打开手机,刚把密码输好,就忽然低笑出声?。

这鱼真的脑子和普通人不一样,有病。

他?也有病。

吃完后,郗岁聿将碗筷洗了,正好到做晚饭的时间。于是蓝斯屁股都?没挪动的开始吃下一餐,这餐是家常菜,他?只吃菜。

水母没蓝斯挑,光吃大白米饭都?行。郗岁聿看着它小小一个,还像模像样用筷子,问人鱼:

“水宝是你的宠物?吗?”

“对啊,我对你好吧。”

水宝点点头:“王超级好。”

一鱼一水母就和白红脸似的,就差没说不会亏待你这个人类宠物?。

郗岁聿看着他?们,无情?戳穿:“实际上是我在养你们两个。”吃他?的住他?的,去哪都?带着。

蓝斯朝郗岁聿笑笑,张嘴不骂笑脸鱼。

晚饭结束后,郗岁聿出去了一趟,大概有三个小时。回来时身上带着汗水,很迅速的先?洗澡。

深夜十点,郗岁聿穿着睡衣蹲在蓝斯面前。家里的大沙发依旧放在阳台,摆客厅中心的话,加上大鱼缸,面积会小很多。

郗岁聿在拆药盒子,距离下午上药已经过去好些?小时,该涂药了。随着他?轻轻拆纱布的动作,鱼尾尖似乎有些?不安,在地上甩着,薄而宽大的尾鳍扫过他?的小腿。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纱布后是少?了一大块肉,空荡荡的骨头,甚至能看见脊骨的模样。还好只是鱼尾左边这截,右边肉还留了点,不至于这截真只剩骨头。

话是这样说,郗岁聿也照做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血肉,暖意?流入心中。

这些?都?是好药,多用,加上蓝斯自己的愈合,肯定可以很快好的,不会疼那么久。

“我下次不会让你受伤了。”郗岁聿依旧半蹲在蓝斯面前,一只手触碰着鱼尾,一只手拿着药。他?抬眼与其对视,语气?和神情?都?没有平时的嬉笑,尽是认真。

这次是他?的失职,他?没保护好人鱼。

蓝斯微微垂眼,他?视力太好了,甚至能能瞧见人类黑瞳里的自己的倒影。他?的颜色漂亮好看,也明显。

鱼尾尖动了动,伸延到郗岁聿的身前,随后尾巴尖挑起他?的下巴。

“为什么会有愧疚?”蓝斯理解心疼与关切,却不明白郗岁聿此刻流露出的愧疚。

郗岁聿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