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自戕在宫中可是大罪,是对皇权的蔑视!
虞亦禾亦是愣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惊讶有之,害怕有之,更多是不解……
即便是何才人所做,自己安然无恙,无人受伤,陛下至多把她打入冷宫,好歹也能留一条姓名,如何就要自戕了?
卫景珩刚要发怒,就瞧见一边虞亦禾脸上的惊惶之色,不由得压下怒气,“去查何才人的家人……”
大总管面上更是为难,“陛下,何才人的父亲年前因为贪污受贿被贬官,现在还不知是否处死了……”
帝王一怔,周身气压更低,“即便如此,也要去查!”
“叫太医局调出后宫近一年的麝香取用量,看看哪一宫用的最多……”
比对麝香来源确实也是个办法,等待太医院来人之时,卫景珩也给出了何才人的处理办法。
“何才人畏罪自戕,贬为庶人,薄棺下葬。”
一条人命再次悄无声息地在这深宫逝去,虞亦禾抚摸着腹部,脸色有些难看,她又喝了几口酸枣燕窝羹,这才把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太医院很快把上一年的麝香用度记册都奉了上来,卫景珩和虞亦禾分别都看了,账面上用量最多的赫然是兰嫔,虞亦芙……还有白茵茵。
麝香功效甚多,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活血通经,催生下胎这两个功效。
兰嫔三人都曾小产过,用麝香调理身体皆是正当,但兰嫔的用量最多……
如此,虞亦禾便也询问出口:“为何兰嫔用量如此之多?”
奉上册子的太医眉头蹙了蹙,觑了一眼帝王的神色才敢继续说。
“娘娘您有所不知,虞嫔娘娘和白庶人怀孕小产时月份并不大,对身体的伤害也小,所以用量并不多,但兰嫔娘娘当初落胎时已经有了五个月……对身子伤害极大,以至于后面一直月信不调,经血闭塞,需常年用药调养……”
随着太医所说,虞亦禾也想起了那个整日病怏怏的兰嫔,忽又想起兰嫔对虞亦芙的奇怪之处,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想。
不过既然如此,那么从用量上看来也并无十分可疑之处,太医很快收了册子退去。
帝王却挥手叫来平安,耳语吩咐了几句,虞亦禾有些好奇,但她按捺下并没有多问。
……
长春宫
淑妃听得下人禀报,放下了手中的金簪,“怎么说?陛下和她可有怀疑?”
内侍低头,“似乎并无,奴才不敢明显,只让下面的人略旁敲侧击了几句。”
如此,淑妃也就放心了,目光垂落在手中的金簪上,掠过一寸,唇角的笑意也就越大。
谁会想到死人呢?白茵茵是死了,但她的药可没用完呐……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陛下一点没偏袒
此事还需再查,卫景珩本就气愤,又想到此事都和虞亦芙有关,旋即宣布:
“禁足,虞嫔禁足半年,抄经悔过,无诏不得出,看她以后可还如此嚣张跋扈,到处树敌!”
而后他便回了紫宸宫处理政务。
消息传到中萃宫,本就被惊吓到虞亦芙再闻得此噩耗,竟一时气血上涌晕了过去,后来便发起了烧,病了。
虞亦禾得知此事还是因为秦太医来为她请脉。
“真就这么病了?”
“微臣可不敢骗娘娘,微臣去太医院时听说的,虞嫔娘娘有些魇着了。”
秦太医便往她手上搭着丝帕,边回答,另外一边扶娥又奉上来一杯热茶搁在小几上。
虞亦禾有些说不出滋味,看来虞亦芙是真的做了亏心事了,只是这些事没完全报复在她身上,还牵连了自己。
很快,秦太医探完脉,“娘娘无事,身体安康。”
扶娥把搁置在小几上的茶奉了上去,“秦太医喝口热茶再走吧?”
虞亦禾一边的眉毛轻轻挑了挑,没有阻止,顺着扶娥的话道:“是啊,劳烦太医许久,喝杯茶歇息歇息再回去。”
秦太医也有些意外,觑了一眼虞亦禾后应了下来,“……多谢娘娘体恤,微臣却之不恭了。”
虞亦禾不着痕迹地瞧了瞧两人,只看出秦太医有些不好意思,一门子坐在凳子上低头喝茶。
须臾,秦太医忽然抬头,声音迟疑,“娘娘,微臣有一发现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一句话可是吊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谁知道秦太医会说出什么?
还是虞亦禾定了定心,开口:“请说。”
秦太医这才沉下心道:“微臣看过卷宗,何才人前一年是有用麝香的药物,只是那点药物投放娘娘香炉也就罢了,再想染虞嫔娘娘的帕子和香包布料,怕是不大够用……”
言下之意何才人从旁处得到了多余的麝香。
“这一点为何不与陛下……”
话未说完,虞亦禾也闭上了嘴,陛下又不知道么?
何才人因为怨恨虞亦芙意图陷害虞亦芙一箭双雕,此事暂且就是这个结论,可明眼人瞧着还是疑点重重。
何才人就因为受辱所以就连命也不要了么?
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给她提供麝香,又能叫何才人自戕隐瞒,这样的人定是拿了她的把柄,算是手段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