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晢守在长桌的另一端,如?坐针毡。
他?有点后悔了。
他?不该自己来?见李曼迪的。
李曼迪是李曼迪,仅仅只是李曼迪而已……所以李曼迪来?找他?做什么?
李曼迪怎么知道他?来?了南半球?
李曼迪会声讨他不守信用吗?
可明明是李曼迪毁约在先,她根本就没有帮那个姓裘的过生日……
原晢的眼神有些慌,思绪也有些乱,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面前堆积如?山的厚重协议扯了回来?。
“你还是来了。”李曼迪说。
原晢怔怔地?点了一下头。
他?是来?接人的,底气要足。
“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时间过得可真快。”李曼迪又?说。
原晢不知道回什么。
当下这个场景,应该不适合寒暄。
协议封页并?没有写明正文内容,他?不确定李曼迪想要什么,也不确定李曼迪希望他?怎么做。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出?卖那个姓裘的。
原晢决定与那堆废纸保持距离。
他?稍稍坐正,身体离桌沿远了一寸,准备找机会回绝下楼。
“裘总要把公司搬走了,集团对此表示惋惜。”李曼迪喝了口咖啡,继续说:“毕竟99TOY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前期投资可不低,现在分家分得这么干脆,多少?是有些伤人了。”
“所以,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至少?……”
“我不能。”原晢肯定地?说。
“怎么,不愿意??”李曼迪抬眼,似乎有些惊讶。
“不愿意?。”原晢说。
“裘时接受您是李曼迪,而不单单是他?的母亲。”原晢攥紧手心,有些不安地?开了口:“所以……”
“希望您也能接受他?成为他?自己。”
“哦?”李曼迪笑了,“是我理解错了吗?”
“那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话呢?”
原晢倏地?一愣:“?”
他?的立场……他?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
他?不知道哇。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是……
“家人。”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会议室大门被打开,那个和他?穿着同款帽衫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满脸得意?的样子。
裘时在原晢身边坐下,晃了晃十指相扣的手,“家人。”
“我看小?原好像没同意?。”李曼迪说。
“不同意?也要同意?。”裘时拿过那沓厚厚的纸张,看都?不看就签了好多字。
原晢在下面掐他?也没反应。
“你不能瞎签。”原晢小?声说。
裘时只是笑着抓了抓他?的手心,没有说话。
“今晚聚会,要不待会儿就一起……”李曼迪试图邀请。
“不去了。”裘时说。
“下班了,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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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不嫌多。”
直到?一大盒沉甸甸的金砖来?到?原晢怀里?,他?才?终于明白这个姓裘的为什么这么高兴。
那些即将被公证的条例根本就不是他?担心的事情,公司不会被瓜分,股权不会被稀释,协议里?全是李曼迪送给?他?们?的祝福。
准确来?说,是那个什么礼。
听说当初裘家就是按这个规格给?李曼迪准备的,但由于原晢不需要大金项链,也不适配大金耳环,所以李曼迪直接送了整整一面墙的金砖。
地?球上最容易变现的玩法。
看着保险柜里?满满当当的耀眼宝贝儿,原晢咽了咽口水,根本迈不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