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姝以为他饿,起身又要去盛。
司祁忙不迭把人拦下:“好了好了,我饱了,实在吃不下了,姝姝也吃,有什么点心没,一起上吧。”
点心也是清淡为主,连甜腻都少有。
吃饱喝足,按理来说就该睡下了。
林姝姝也算有照顾人的经验,叫宫人又是准备厚实软绵的被褥,又是备下摇铃。
摇铃是预防司祁夜里发热的,有什么意外摇一摇铃铛,外面守夜的就知道赶紧去传太医了。
看她忙碌了半天,司祁好不容易把人喊过来。
“怎么了?”林姝姝还想去拿软枕,好垫在司祁肩膀下面。
司祁好是组织了一番措辞,才说:“今天你走的早,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想着还是要跟你提前说一声,也省得旁人嚼舌根,叫你误会了去。”
看他神情不似玩闹,林姝姝也跟着正色:“皇上说。”
“今日比试出了意外,许是冬训营里出了奸细,为防疏漏,朕将所有参加冬训的人都收押入狱了。”
“连带其上下三代,皆受牵连。”
林姝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想到:“二哥他”
司祁面带愧色:“姝姝,很抱歉,我不能保证,林二绝对无辜,涉及家国,容不得半分疏忽。”
他索性坦白:“林丞相自请配合,包括林大一家,恐怕也要受些苦,还有在寺中清修的林夫人……”
这么算来,林家诸人,只林姝姝免去下狱的待遇。
司祁说完,林姝姝也就晓得了。
虽然理智上讲,她完全理解司祁的做法,甚至换位思考着,恐怕她也会选择同样的行为。
但从感情上
“我生气了。”林姝姝撇着嘴,把手从司祁掌心里抽回来。
然而见她这幅耍小性子的模样,司祁反倒松了一口气。
“气什么?”他问着,偏要跟林姝姝贴贴,一会儿亲亲手指,一会儿亲亲耳尖。
林姝姝被他折腾的浑身发痒,皱着眉,小幅度推拒着,细声细语说道:“皇上根本就不信任我。”
“哪里是不信任你,若连你都不信,我还能信谁?”司祁半真半假地说道:“朕不会冤枉任何人的,只要林家没有参与这些,朕一定保林家清白。”
可这怕的,不就是林家并非清白嘛。
林姝姝早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即便她对林家并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可想到这一家人,想到诸多可能并不是那么好的结局,仍感到惶恐。
不仅是为自己惶恐,也有林夫人,林二哥……或许还有林丞相和大哥一家。
瞧着林姝姝逐渐低沉的情绪,司祁也不知如何去劝,最终只能在她额角亲了亲:“别怕,有我,”
不管怎么说,林丞相身陷囫囵,林家也坠入低谷,为了防止林姝姝被某些人的胡言乱语扰乱心神,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司祁下道旨。
林家被抓,贵妃也需被禁足,直至万事皆定。
朝上的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的,两人都要好好休息一晚。
然而两人到底没有度过一个平和的夜。
林姝姝简单洗漱后,原本是想帮司祁擦一擦,早些歇下的。
谁知她才换好寝衣,就听说御林军中的人求见皇上。
司祁虽然已经困乏,但今日之事,容不得半分耽搁,当下披上外袍,又系了件披风,就去外面见人了。
来者是派去霍震煜家抓人的小队长,见了皇上,当即拱手:“启禀皇上,霍小郎君家……”
“怎么了?”
来禀的御林军扑通一声跪下:“末将有罪,待末将带人围了霍将军府后,府上只余仆婢,其余人皆不在了。”
司祁脸色一变:“霍将军呢?”
“……末将不知,但末将已派人前往凉城,最晚明早,定能知晓霍将军及手下兵士去向!”
霍震煜的父亲乃凉城守城将,手下有近三万兵马,因霍家世代为兵,司祁对他家也多是放心,调度兵符早早给了,足以让霍将军在无旨情况下调走八成人。
而今日西狄落败,按照约定,需向大景献上战马两千匹,牛羊各一万头,再有鸡鸭牲畜若干,皮毛若干。
这两者看似毫无干系,但司祁莫名有些心慌。
兵有了,马也有了。
凉城距京城只四百里,算是京城布防的第一道防线,在急行军的情况下,步兵只需三日即可赶到,骑兵则仅需一日。
正当司祁盘算两者关系时,却听外面又传来通报声:“报参见皇上!”
“末将于林府发现密信,疑林相与大将军有私!”
一匣子的书信被捧上来,司祁打开翻了翻,最底下是一个账本,打开之后,最前面的就是关于盐引的记录。
仔细一看,正是他去年得到的某些证据。
他没有过多细看,紧跟着就打开那些已经拆封过的书信,书信的时间一直截止到年前,以林丞相和大将军的争吵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