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心情复杂,眼?下的状态肯定比“秒速”要好个千百倍,但许是物极必反,这对话听着总归有种说不出的淡淡尴尬,他又沉默了一小会儿,有点别?扭地老实回答:“就?最后?一点儿。”
明明之前都还挺正常的,果然是缺少那种刺激吗,闻绛想。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在这儿跪着,这不就?是换了个憋屈的姿势自己弄吗?谢启也在想,他瞥了陷入思?索的闻绛一眼?,身体发热难受的同时又矛盾地有些兴致缺缺,他距离终点线估计就?半步之遥,但闻绛现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总让人觉得缺了点什么。
可闻绛自己又不打算再疏解了,他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谢启皱着眉直起腰来,决定放弃在这里空耗时间,主动说:“我去冲个澡......”
“如果我说,”闻绛突然平淡地开口,“你?必须一分钟内出来,会好一点吗?”
谢启本来要起身的动作又顿住,在无声沉默中,他好像与自己的内心做起了相当激烈的一番斗争,闻绛在心底给他慢悠悠报数,看?着谢启最后?嘴角绷直,垂下视线,把话从?嘴边挤出来:“.......会吧。”
闻绛给他增加一点筹码:“我会踩你?。”
谢启长久地注视着地毯上的某一点,几乎要把它戳出个洞来,用?听着相当无所谓的语气说:“.......行啊。”
就?算你?摆出这么桀骜的姿态来,也不能改变你?在答应让别?人踩你?的事实啊。闻绛面?瘫着脸默默吐槽,用?鞋尖轻轻碰了下谢启的膝盖:“换个位置。”
闻绛从?沙发上起身,转而坐到旁边的床上,柔软洁白的床垫因此陷进去一点儿。
床,夜晚,独处,“情侣”,未解决的生理问题。
很难不让男朋友多想,谢启的视线悠悠落在他身上。
闻绛表情坦然,看?着毫无缠绵打算,只?朝谢启招了下手,又手指向下点了下地面?:“跪这儿。”
显然没戏。谢启的眼?神有点失落,耳垂却又蒸腾出红色,沉默地让身子转了个方向。
“可以了。”酒店的床比沙发要高出不少,更适合踩些位置更高的地方,闻绛将腿稍微舒展开些,掏出手机启动秒表计时功能说:“开始了,六十、五十九......”
这不是还什么都能没干吗?!
“草。”毫无预兆的行为让谢启愣了下,又下意识有些狼狈地弯下腰去,闻绛没有看?他,只?平缓地对着屏幕继续报数:“五十五、五十四.......”
在演出的时候,有一种手法是先?通过模糊的暗示,让观众产生错误的期待,再在他们觉得期望背离后?以另一种方式实现期待,从?而让观众感?到“惊喜”,将情绪调动到高潮。闻绛任由?秒表的数字跳跃,他能感?受到谢启努力时视线一直聚焦在他的腿上,好像在无声地埋怨他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不过也没有进一步自作主张。
感?觉比一开始更听话了点,“三十。”闻绛想着,终于抬起左脚踩住了谢启,“快点儿。”
他踩在了谢启的肩上。
轻微但明确的触感?,预料之外的位置,谢启的身子莫名抖了下,随后?感?受到肩上的压力越来越鲜明。
“还有二十秒。”平静冷酷的声音,毫无变化的说话速度,肩膀上压着自己向下的力道?越来越强,比起纯粹的暴力,更接近一种不容反抗的“指示”。
“十五秒。十四、十三......”最后?的“半步”近在眼?前,谢启的喘息变得更急和更重,而每听见对方说出一个数字,谢启的肩膀就?会又往下矮一小截。
“十、九、八......”
别?.......
腰背弯曲,视野不断向下放大,视线中心的地面?变得越来越近,谢启几乎能看?清地毯上的粗粒绒毛,他无法克制地产生种闻绛要就?这样让他额头触地的预感?,微弱的抗拒声因此矛盾地在心底深处浮现。
十分微妙的,难以把控的,快感?与惶恐的底线仿佛摆在眼?前,用?嘴没关系,跪着没关系,被踩没关系,但匍匐于地磕头却微妙地越过了边界,带来对印象中的亲密关系的茫然陌生,对尊严与骄傲的刺痛感?,谢启的脑袋变得混乱,他在诚实地跟随着这股暗示一点点的弯下腰去,心尖却仿佛被提起揪紧
谢启的头以一种微妙的亲昵感?,轻轻磕在了闻绛的右腿小腿上。
“二。”压力自然消失,变成了最单纯的踩住,闻绛不再让他继续往下了,谢启脑袋一空,心脏骤然一颤,他的喉咙里溢出声含糊的闷哼,在短暂的恍神后?放松下来。
“一。”闻绛说到,垂眸看?着成功在时限内完成命令的谢启,放下腿后?再一次伸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可以了。”
谢启跟块石头似的保持着原姿势不动,又忽的用?干净的那只?手握上闻绛的腿肚,他的掌心滚烫,握得很紧,一如海盗耗费半生终于捧起秘宝,心脏在胸腔中怦怦跳跃,谢启在短暂的屏息后?长长叹出口气,仿佛在宣泄某种无法言语的,在身体里反复冲荡的情感?。
医生说的不错。屋里原本有些乱的气流重新变得顺从?、服帖,谢启想,他的确感?受到了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
第25章 跳舞与争吵 二合一
玻尔酒店的室外庭院, 目前正维持着死一般的寂静。
如同将石子投入水中,五楼房间的窗户玻璃突然炸开,S级交锋的压迫席卷而?下,不?在受邀行列的人群堂而?皇之踏入会场, 但在瞬间惊动?旁人, 令水珠飞溅, 水面扩散出一圈圈涟漪后?, 玻尔酒店又很快回归沉默, 湖水平静一如既往,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短暂的错觉。
至少, 在外人眼中便会是如此。
“属于年轻人的通宵舞会”正在玻尔酒店举行, 所?有被找到的豪华礼品都已悉数兑换,悠扬的舞曲在大厅里飘荡,酒水点心随时供应,要说哪里气氛不?足,就是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男女?数量偏少。
没资格说话的人有的不?敢吱声, 有的已经?见识了?谢家的风格, 也有人选择将现?状当做一晚限定的酒店休假, 而?有资格说话的人们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共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温如月坐在二楼的沙发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心里一点儿都不?焦急。
毕竟说到底,她?自己就是个会邀请一堆无关人士过来?,巴不?得看更多热闹的性格,温如月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温天路那?贴着张冷膏, 看上去依旧有些红肿的侧脸,甚至没忍住咯咯笑出声来?。
“你是要看见我一次笑一次?”温天路冷淡地问,他翘着腿窝在沙发里,手上忙于打电子游戏,眼睛都不?抬一下。
“笑笑你怎么?了??”温如月扬了?扬下巴,伶牙俐齿地回嘴,“你们可是毁了?我的订婚宴欸,都没找你算账,还不?让我笑了??”
她?看着并没有半分委屈或生气的样子,其实如果她?不?管不?顾大哭大闹一场,说谢家欺人太甚,破坏了?自己重要的订婚,必须给个说法,长?辈们的谈话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但她?哪有这么?蠢呢,当她?那?还没实际过门的未婚夫以一种心疼的语气替她?“惋惜”时,温如月半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眼睛弯弯地提议对方既然这么?心疼自己,那?就由他来?出面据理力争,争取得到谢家的赔礼道歉,然后?以自己还要照看弟弟的名义礼貌地将人请到了?包厢外面。
关门前不?忘对表情僵硬的准丈夫真?情鼓励一句“加油”。
得亏温天路心情不?好,不?然铁定也要为姐夫“推波助澜”一把,把对方推到骑虎难下,不?去简直不?配结婚的位置上,非要说的话,这点才更让温如月感到可惜。
“现?在的舞会一点儿氛围都没有,”而?面对弟弟,温如月自有另一套说法,她?跟温天路头头是道地分析,“不?是水平太低,就是心不?在这儿,你那?个......多少号来?着,8号,不?是很会跳舞嘛,我特意请他过来?,结果人摔了?,可太让姐姐我伤心了?。”
“那?你应该去怪谢启,或者去怪他自己。”温天路嘲弄道,他勾了?下嘴角,最先感受到的是从被抹了?药的侧脸传来?的轻微刺痛,神情又很快冷下去。
温天路本来?也不?记得8号,但他今后?应该会记住对方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8号今晚展现?出的“勇气”可不?亚于13号。
对方为了?还债,手脚不?太干净,整晚都在会场里乱窜,结果偷到东西后?撞上了?谢家的人封门,心中一时惊诧,以为自己暴露,慌不?择路地选择了?从卫生间跳窗逃跑。
然后?他便“碰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