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言都领证了,就不改个口?”

宋清歌耳根微红,下意识抬眼看向傅修言,开口喊道:“爸,妈……”

傅夫人乐呵呵一笑,喜笑颜开,“哎。”

“还没吃早餐吧?我让人给你熬了些海鲜粥,先吃点补补身体。”

说着,她打开了保温盒,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亲自喂着宋清歌。

傅家夫妇在病房里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她确实没多大事,便没再打扰她休息,离开了病房。

傅锦薇本来还想在病房里陪着她,却愣是被傅修言给赶走了。

他好不容易才能有和老婆单独相处的机会,一个两个的,都想来打扰他们。

宋清歌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宋夫人不放心,硬是要做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后遗症,才让她出院。

出院后,她便一直待在家里。

宋夫人每天都给她熬补品,生怕她的身体又出了什么毛病。

这天下午,她坐在花园里,修剪着花枝,过得逍遥自在。

一通陌生电话却打了过来。

“你好,是宋女士么?这里是北城警局,能麻烦你过来一趟么?”

宋清歌一愣,“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宋女士,半年前的那宗与你有关的故意杀人案,已经提审法庭,下个月便会判决,当事人说,要求见你一面。”

宋清歌沉默了半晌,才应道:“可以,我下午就过去。”

“好的,麻烦你了。”

宋清歌慢悠悠地修剪完花园的枝叶,才起身,上楼换了件衣服,披上厚厚的毛呢大衣,拎着包往外走。

下午三点。

她的车停在警局门口。

走进警局大门,值班的是个年轻警员。

警员看了她好一会,才道:“是宋女士吧?请跟我这边来。”

宋清歌跟着他走到了最里边的审讯室。

透过一层厚厚的双面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周淮宴。

他佝偻着背,脸上缠满了纱布,双眼无神,定定地望着一处角落,就像是失了心智般。

再看到这个男人,她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谁也没想到,当年一时叱咤商界的年轻新贵,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经历了这么一遭,她心底对他的怨恨也渐渐淡了。

宋清歌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发愣着的男人就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贪婪地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

只可惜,现在的他,跌进了泥潭里,根本配不上这么光鲜亮丽的她了。

周淮宴声音嘶哑,难听到了极致,“你来了。”

宋清歌坐在他的对面,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他这几近毁容了的脸,心中未起任何波澜。

“那个时候,是你救了我。”

“谢谢了。”

周淮宴痴痴地看着她的脸,暗哑一笑,“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想,尽量弥补你,哪怕付出我的这条命。”

宋清歌脸色平静,无声地叹了口气,“你救了我,我们之间的事也算扯平了。”

“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我会给你请最好的辩护律师,争取给你减刑。”

“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周淮宴心口微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对不起……”

宋清歌并未有一丝停顿,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周淮宴低下头,忽然笑出了声。

这辈子,能再看她最后一眼,他便足矣。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宋清歌想起警员告诉她的那些话,面色晦暗。

苏南竹和周淮川出事之后,警方调出他们临死前最后拨出去的那通电话,顺藤摸瓜,查到了是周淮宴动的手。

蓄意杀人,他的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宋清歌摇了摇头,不曾有一丝留恋,离开了警局。

法院庭审的那天,周淮宴主动认罪,因为情节过于恶劣,判处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