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联系谁。

以前的那些酒肉朋友,自从知道他招惹了宋傅两家,就再也不敢和他有所来往,就连陆邵明,也没再打电话过来。

唯一和他有过联系的,就只有秦鹤年。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秦鹤年疑惑迟疑的声音,“阿宴?有事?”

语气里,满是疏离陌生,不复从前的熟络。

也是,秦鹤年是秦家的独生子,以后是要继承秦氏的,不该和他这种人走得太近。

秦董也不会允许。

周淮宴扯了扯唇,声音嘶哑,“你方便,借我点钱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秦鹤年语气略显诧异,“你现在在哪?出什么事了?”

周淮宴轻吐出一口浊气,故作轻松道:“我遇到了些事,手头有些困难。”

“发地址过来,我去看看你。”

周淮宴抿了抿唇,直接将地址发了过去。

说来也是可笑,到了如今的地步,愿意搭理他的,竟然只有秦鹤年这一个好兄弟。

曾经,他掏心掏肺地对苏南竹好,可换来的却是她的出轨,甚至,还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当初,她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得到周氏。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早就和周淮川有私情了。

他可真是傻,傻到将真心爱自己的人赶走。

如果能重来一次,那该有多好啊。

半个小时后,秦鹤年的车停在宾馆前。

看着这栋老旧的大楼,秦鹤年脸色一言难尽。

这间宾馆极为破旧,木楼梯年久失修,踩上去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摇摇欲坠,整个宾馆阴森凄凉。

周淮宴竟然落魄到住在这种地方?

秦鹤年走到房间外,敲了敲门。

没多久,便听见房间里传来脚步声。

房门被拉开,看到周淮宴那憔悴狼狈的脸,秦鹤年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秦鹤年看着他身上的伤,很是诧异,“你这伤,是怎么弄的?谁打你了?”

周淮宴沉默着,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他将在别墅听到的那些话,都告诉了秦鹤年。

男人绝望一笑,“真没想到,我掏心掏肺地对她,她却背着我出轨了,怀着的还是别人的孩子,当初接近我的时候,她就有其他企图。”

“鹤年,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傻傻地就相信了她,为了她,伤害了清歌那么多次。”

说到最后,他一脸绝望,笑得凄惨。

秦鹤年看着将近发疯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之前就劝过周淮宴,让他认清眼前人。

能落得如今的结局,也是他自作自受。

秦鹤年叹了口气,“你一直住在这里,也不算是个事,这样吧,你先住到我家的酒店去,那里环境比较好。”

周淮宴扯了扯唇,摇头拒绝,“不用了,鹤年,谢谢你。”

“最后求你一件事,我妹妹被他们送进了精神病院,她是无辜的,你能不能想办法带她出来?”周淮宴乞求着。

秦鹤年面色犹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我会尽力的。”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周淮宴扯了扯唇,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我过几天,会回安城的,你不用管我。”

秦鹤年见他不再执着于宋清歌,才松了一口气。

“好,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有困难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楚喻的事,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

周淮宴低着头,神色茫然,一声不吭。

秦鹤年深深地叹了口气,打电话让自己的助理送一套新衣服过来。

“你身上的伤,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临走之前,他还是给周淮宴转了十万块钱,勉强维持他基本的生计。

直到房门关上,周淮宴神色麻木,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眸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