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毛毯,还是她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
周总每次出差,大部分都是借口,借机买了机票出国去看苏小姐。
她亲手织的毛毯,碰都没碰过一次。
顾奈摇了摇头,都是命啊。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
顾奈忙背着烧得一塌糊涂的周淮宴,来到急诊科。
挂了号,打了点滴,周淮宴才悠悠转醒。
身上,还盖着那条毛毯。
周淮宴迷茫的目光在周围一扫,似是还没回过神来,哑声道:“怎么回事?”
顾奈将买好的热粥放在他面前,“周总,您这是吹了太久的冷风,又没休息好,发烧了。”
“来,您趁热喝点粥吧,等打完了点滴,我们才能出院。”
他的目光落到身上披着的毛毯,想起在民政局前的那一幕,闭了闭眼,怎么也待不下去,沉声道:“发烧而已,不算什么。”
他伸手就要掀开毛毯,可听到顾奈的下一句话,动作顿时僵在了那里。
“周总,这毛毯,是宋小姐亲自给您织的,之前一直放在车里。”
“周总不喜欢这毛毯,我就拿去扔了?”顾奈小心开口道。
周淮宴僵住,下意识地护住了毛毯,厉声道:“不行!”
他的语气过于凌厉,一时吸引了不少病人和家属的目光。
周淮宴语气稍缓,嗓音沙哑,“她来过了?”
见他不再有离开的心思,顾奈才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宋小姐不知道您在医院。”
周淮宴失落地垂下了眼,“那这毛毯是……”
“这是宋小姐两年前送您的结婚一周年礼物,一直都放在车里,没翻出来过……”顾奈壮着胆子道。
周淮宴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以前,对宋清歌送来的所有礼物,他都不屑一顾。
可今天,不过是一条小小的毛毯,自己却如视珍宝,死死地护着,谁也不让碰。
周淮宴闭了闭眼,想起民政局前与她十指相扣的男人,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浓郁的妒意与愤怒。
他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她之所以会愿意嫁给傅修言,不过是因为失忆了而已。
只有一步步爬到最高的位置,他才能将她抢回来。
等她想起一切,总会回到他身边的。
周淮宴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接过热粥,一口一口地咽下。
下午两点。
周淮宴拖着病体,匆匆回了周氏。
一进总裁办,他就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异样的眼光。
办公室里,原本空荡荡的椅子上,却坐着个人。
周楚喻翘着腿,抬头看向周淮宴,却不似从前那般亲昵,反而显得有些高高在上。
他紧拧着眉,“楚喻,你怎么来公司了?”
周楚喻冷觑了他一眼,冷笑着道:“怎么?哥哥能坐在这里,我就不能了?”
周淮宴眉头一蹙,“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楚喻的不对劲,“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跟哥哥越发生分了?”
周楚喻慢悠悠地站起身,笑了笑道:“哥,我只是觉得,周氏总裁的这个位置,你坐得未免有些久了,是不是该换个人了?”
周淮宴脸色微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正说着,顾奈忽然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在周淮宴耳边低声道:“周总,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忽然说要弹劾您,推举周二小姐上位。”
“现在,他们都在会议室里等着开会呢。”
周淮宴脸色一黑,“让楚喻来掌管周氏?开什么玩笑?”
周楚喻刚回国,就算在国外学了些皮毛,可没有管理经验,让她来掌管大公司,早晚也得完蛋。
顾奈欲言又止,“半个月前,宋小姐已经将她手上的股份按市价卖给了周二小姐,现在,她手上差不多掌控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与您持有的不相上下,的确能与您竞争总裁之位。”
“况且,几位老董,对您再婚的事情,分外不满。”
“您还是趁早过去看看吧。”
这时,周楚喻接了一通电话,嘴角微勾,径直走到了周淮宴面前,俏皮一笑,“哥,记得来会议室开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