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落地垂下了头,喝着闷酒。

酒越喝,就越上头。

曾经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让他既痛苦又郁闷。

不等秦鹤年说话,他就自顾自地开口。

“还在安城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我喝酒,每次跑去跟他们喝酒时,不到十二点,她就会打电话过来,每次都烦不胜烦地亲自过来接我……”

年少时得不到的白月光,总是会成为一生的执念。

那时,他压根看不到身边始终对他好的人,心心念念的只有年轻时的小青梅。

苏家与周家是世交,他从小就知道,苏南竹是要嫁给他的,要不是周家突然破产,她被迫和父母一起出国,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为了证明自己,他努力了无数个日夜,才勉为其难让周家东山再起。

他不想让苏南竹过得太苦,才将她接回了周家,想要弥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而已。

宋清歌那么爱他,只要她求求他,他会将她留在身边的。

可这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

曾经,他以为,周氏是靠自己才能爬到如今的地位。

可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这一切并非是意外。

因为宋家的名头,周氏才能打赢这场翻身战。

而自己,却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周淮宴心中悔恨不已。

秦鹤年一言难尽地看着周淮宴,无奈道:“淮宴,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你就算喜欢她,可宋小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大不了,你将她养着就好了,不要给太多名分。”

豪门世家里,像这种事多了去了,在外边养一两个金丝雀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可闹到这么大,眼下还得罪了宋家和傅家,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啊。

秦鹤年揉了揉眉,无奈道:“过几天,你回安城吧,别在北城待着了,宋小姐说不定还能看在旧情上,放过你。”

周淮宴阴沉着脸,直接摔了酒瓶,冷声道:“不行!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真的愿意离开我吗?”

周淮宴神色阴鸷,仿若一头困兽,“她是因为失忆,才会被傅修言骗了,只要让她想起来,她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知道,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让她伤心了,只要她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男人猩红着眼,眼底满是执拗阴暗。

秦鹤年微蹙着眉,有些头疼道:“你想挽回她,那你老婆怎么办?”

“她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想跟她离婚不成?”

周淮宴默了默,有些摇摆不定了起来。

许久,他才哑着声道:“我会养她一辈子,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没有领过结婚证。”

他会将苏南竹送回安城养胎,偶尔会去看看她和孩子的。

宋清歌一走,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心里最在意的只是她一人。

对苏南竹,他心里只有歉疚与怜惜。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也不会吃醋。

可一想到宋清歌会和别人结婚,做那些他也不曾做过的亲密的事,周淮宴就心如刀割,疯狂的嫉妒与怨恨几乎将他的理智给燃烧殆尽。

让他恨不得用尽各种下作的手段,也要将她抢回来。

秦鹤年一言难尽地看着满脸仇恨的周淮宴,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这个兄弟了。

“你……好自为之吧。”

秦鹤年摇了摇头,心中轻叹,没再说话。

好歹兄弟一场,他只能劝到这地步了。

秦家这么多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他手上。

他也是该与周家保持距离了。

周淮宴闷头喝酒,连秦鹤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浑然不知。

深夜。

车子停在别墅前,周淮宴醉醺醺地回到别墅。

灯还没开,客厅里忽然响起苏南竹幽冷的声音。

“老公,你今天去哪里了?顾助理说你一天都没去公司。”

再听到她的声音,周淮宴心中只有烦闷,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带,整个人都摔在了沙发里,闷声道:“跟朋友喝了几杯酒。”

“这你也要管?”

苏南竹沉默半晌,起身走向厨房,“我去给你煮些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