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嘴说喽。”阮星辞耸耸肩,“总不能像阮先生一样用菊花发声,一进门就乱放屁。”
“你你你!没教养的野丫头!”阮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抬手就想给阮星辞一巴掌。
然而手还没碰到阮星辞,就被另一只长而有力的手给拦下了。
“哪个孙子多管闲事?我教育自己女儿.......”阮涛怒气冲冲地瞪过去,在看到傅瑾年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后,顿时就噤声了。
傅瑾年捏着他手腕的大掌微微用力,眉眼冷峻,“阮先生,今天是贾先生的葬礼,你在这种场合闹事,究竟谁更失礼?”
傅瑾年虽然跟阮星辞结婚了,但从来没有称阮涛为父亲过。
以前是看不上阮家人卖女儿的行为,现在则是看不上阮涛仗着父亲的身份对阮星辞狐假虎威。
这人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对阮星辞动手,私下里还不知是什么样。
思及此,傅瑾年手上力道更重,阮涛被他攥着手腕,疼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尽管身为傅瑾年的老丈人,但如今的傅家也不是阮涛能得罪得起的,只能忍着痛陪笑:“女婿说得对,刚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注意。”
看着阮涛欺软怕硬的模样,傅瑾年眉眼间隐隐透出几分嫌恶,一把将人甩开了。
阮涛是个老烟枪,加上常年酗酒,身体比普通人要差许多。
傅瑾年这一甩,直接甩得他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们这边动静有些大,周围宾客都不由朝这边望了过来。
阮涛最是要面子,听到周围人小声议论的声音,觉得丢脸极了,心头也有些窝火。
偏又不敢得罪傅瑾年,便只能将气撒在了伸手来扶他的阮信林身上,在对方伸手来扶自己之时,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对方脸上。
“臭小子!刚才不护着你爹,现在扶我有什么用!”
阮涛是富二代,阮家的财富都是在他父亲那一辈积累起来的。
他从小就是个二世祖,脾气被阮老爷子养得特别大。
平日好吃懒做,自私又敏感,在家吃饭必须坐中间,饭菜都要人端好了给他,时常在一些小事上没事找事,拿长幼尊卑来压孩子。
阮信林其实也不喜欢阮涛,可偏偏这人是他父亲,他受了气也只能忍着。
他将阮涛从地上扶起来,又一声不吭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阮涛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儿子的服侍,暗暗瞪了阮星辞一眼,不停在心里咒骂。
阮星辞看阮信林在阮涛面前伏低做小,又想到前阵子在古玩店里阮信林的自信张扬,不由唏嘘。
【阮家这几个儿子在外头嚣张得跟什么似的,结果也还是逃不过阮涛的pua,在他面前跟皇帝身边的太监似的。】
【要是阮家这几个兄弟知道阮涛也对阮甜甜有心思,甚至还多次调戏阮甜甜,不知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这个狂妄自大的爹百般顺从。】
阮涛听着耳边忽然多出来的声音,惊讶于阮星辞没有张嘴就能发声的同时心头又有些慌乱。
他对小女儿做的那些事连他老婆都不知道,这小赔钱货是怎么知道的?
阮信林听到阮星辞的心声之后也有些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阮涛,“爸,你对甜甜做过什么?你碰她了?”
阮涛心虚得紧,嘴上却没承认,强装出气势十足的样子给了阮信林一个眼刀,“甜甜虽然不是我亲生女儿,但好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能对她做什么?”
阮信林觉得他爸说的有道理,甜甜可是他爸看着长大的,两人年龄相差二十多岁,他爸总不可能真那么变态喜欢一个小女孩吧?
阮星辞:【老东西真能装,他明明在阮甜甜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人家了。】
【说起来阮甜甜会养成反派女配的性格,跟阮涛这老东西也脱不了干系。】
【阮家其他人收养阮甜甜是因为她长得和原主有几分相似,想让这孩子抚平阮夫人丢失女儿的痛。阮涛这老东西却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对阮甜甜动了歪心思,这才提议收养了她。】
【这老东西从阮甜甜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又是牵手又是拥抱。这些年要不是阮甜甜脑子够聪明,怕是早被这老东西得逞了。】
【也难怪将来阮甜甜在害死阮家一家人后,会专门把阮涛的尸体从海里捞起来剁了喂狗了。】
【老男人虽然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着实恶心人啊。】
听着阮星辞心中想的那些内容,阮信林瞳孔地震。
换做以前他定然是不会相信阮星辞半句话的,可偏偏上回古董店那老板的事儿全都让阮星辞说准了。
那他爸对他小妹做的事......
阮信林脸色微微发白,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
阮星辞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他绝不能上了这女人的当!
他爸虽然混了点,四五十岁了还没个正型,但从来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绝不可能是阮星辞口中的变态!
阮信林努力说服自己,心中却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阮星辞说的是真的。
他不愿面对这个事实,拽着同样脸色苍白的阮涛就要走。
既然堵不上阮星辞的嘴,他离远点避开就好了。
阮涛这会儿正心虚着呢,手被儿子拉疼了也没抗议,灰溜溜地跟着人离开了。
将视线从落荒而逃的父子俩身上收回,傅瑾年垂头看向阮星辞。
见对方神色隐约有几分懵逼,像是不知道那父子俩为什么忽然逃跑一样,他忍不住低笑一声。
这女人平日总想些气死人不偿命的事,自己作为当事人时差点没气死,换成外人便觉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