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为跟坏了?伴儿!

大人们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若棠好像和林鹿没那么亲近了?,所以就变得正常了?。

而此时?的姜若棠,正在和数学奋斗,陆归帆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比平日?里略微低沉,带着电波的磁性,姜若棠在心里偷偷地想着,这大概就是“耳朵会怀孕”的感觉吧。

陆归帆:“能想明白吗?”

姜若棠挠了?挠脑袋:“没……没有……”

陆归帆:“先?休息十分钟,我思考一下。”

姜若棠:“班长,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

陆归帆:“并不会。”

姜若棠:“真的?也许我在数学上还是有点天赋?”

陆归帆:“高中知识很无聊,如果能教会你比拿下奥数冠军更有成就感。”

姜若棠:我就不该跟你说话。

他并不想体会这种智商上的差距,对方在珠峰,自己是马里亚纳海沟,不至于……顶多就是个洼地,平均一下还是较去年增长的,这就跟人均GDP一样。

趴在桌子上,姜若棠吸了?吸鼻子,反正陆归帆也得思考几分钟,就让自己换换脑子吧。

他抽了?一本速写本,半仰着头,闭上眼睛在记忆里追寻,把姜怀远求婚的那天晚上,陆归帆靠在公交车窗边的画面迅速在纸面上画下来。

明明画笔在纸面上疯狂高速地移动着,但是留在纸面上的痕迹却柔和美好,就连路灯掠过陆归帆的眉眼,也被描绘得细腻俊美。

速写而已,画面上却透出晚风、路灯还有那一阵桂花香。

他刚放下笔,陆归帆的信息就来了?,终于还是换了?一个笨办法?。

在陆归帆的指导下,姜若棠一步一步地将那道题做了?出来。

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涌上心头,原来曾经自己以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其实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快乐不过三秒,陆归帆就发了一句:[道阻且长,溯洄从之。]

姜若棠的脸立刻垮掉了?:[班长,你是觉得教我是件很辛苦的事吗?]

你嫌弃我了?吗?嫌弃我,我也得抱着你的大腿啊!

陆归帆:[我想说的是,你要走的路也许并不容易,但已经迈出了?脚步,就不要轻易回头了?。]

姜若棠长久地看着这句话,似乎能明白陆归帆对他的期待。

他希望姜若棠的努力不仅仅是这一段时?间?的兴致,而能坚持到最后。

或者说人生中每一件正确的、值得的事情,哪怕很艰难,姜若棠都能坚持下去。

这样的话对于上辈子的姜若棠来说,和老师还有长辈们的说教如出一辙,他会反感地把耳朵捂起来。

但此时?,姜若棠有一种前?路不再?孤独的满足感。

他把自己的那幅速写换了?好几个角度,终于拍了?一张好看的,他本来点开陆归帆的头像,想要把这幅速写发给他,但转念一想,不能再?继续浪费陆归帆的流量了?,于是把那幅速写从本子上摘了?下来,用保管水彩画的塑封袋装起来,打算明天带去学校。

直接送给他,不就好了?吗?

第二天的早晨,陆归帆在位置上坐下,正要把装饭盒的袋子塞进抽屉里,手指好似碰到了?什?么,陆归帆心底涌起某种微妙的,甚至有一点点期待的预感。

他捏着一角拎出来,上面还贴着熟悉的便签纸:[万一我以后扬名立万,这张画就价值千金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行嚣张又任性的小字,陆归帆的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柔软。

周围已经有同学落座,前?后左右似乎都在好奇,陆归帆怎么还没有例行公事开始收作业。

陆归帆把物理?题集从桌角拿下来,放进了?抽屉里,不动声色地把那幅画夹了?进去,然?后起身开始收卷子。

直到中午下课,同学们领外?卖的、热饭的都纷纷离开了?教室,陆归帆才将物理?课本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缓慢翻开,轻轻揭起那张便签纸,露出了?姜若棠画笔之下的自己。

原来那句“我在窗下看你”并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很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陆归帆撑着下巴,捂着嘴,尽管教室里几乎没有人,陆归帆还是将自己弯起的唇角藏了?起来。

姜若棠在拎着外?卖回教室的路上,接到了?来自穆闲清的电话,还真应了?自己在便签纸上写的那句“价值千金”。

“嗯?穆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我是一只每一秒都很宝贵的高三狗。”

穆闲清的声音里带着笑:“你的那幅《小麻雀》被人看中了?,定价5万,扣除三成代理?费之后,你能得到3.5万。”

姜若棠愣了?好一会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忍不住说:“你确定不是在骗钱吗?”

“我收三成代理?费,合同里白纸黑字,哪里是骗钱了??”穆闲清好笑地说。

“我是说,买这幅画的人被你骗了?!你是不是跟对方吹我是什?么未来之星、前?途无量?美院里学生的画也就两千到五千,你给我的画定价五万?你是不是搞了?什?么虚假宣传?”姜若棠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就算是开画廊卖画的,也得讲良心啊。

穆闲清在手机那头轻轻笑了?起来:“确实,我也没想到5万欧元,对方能同意。早知道我开价再?高一点,因为我根本没想卖。”

姜若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什?么?不是5万人民?币,是5万欧元?”

“对的。你回去看一下之前?我们签的合同,你是同意了?这些画在欧洲展出并且买卖的哦。”

“谁愿意买的啊?”姜若棠心想这位仁兄可?真是人傻钱多,被穆闲清给忽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