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枯枝干叶点缀的?花廊上,阳光透过盘梁绕柱的?干枯花藤,斑驳地倾洒在躬身行礼的?秀美青年?身上, 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块块光斑与阴影。
西?听澜微微有些诧异, 侧身看向他道:“你有地方可以去?”
乌丸塚姿态轻缓地直起身,光斑与阴影在他身上游动。
他仅剩的?黑色右眼, 专注地凝望着天神。
乌丸塚姿态温顺地说道:“请冕下放心, 奴仆虽然被家族丢弃,但自身还是小有资产的?。”
“奴仆这次回去, 也是因为那些资产需要整顿。”
乌丸塚顿了顿,才轻柔又感伤地说道:“如果不是必须回去,奴仆也不愿意离开冕下的?身边。”
西?听澜听完这些话后,却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他一眼。
一个被家族当做弃子的?小少爷,居然还能保住手中的?产业。
并且还有能力进行整顿, 这说明那些产业中, 依然有对他忠心耿耿的?可用之人。
再加上之前的?时候,乌丸塚偶尔会显露出来的?不对劲, 西?听澜越发觉得?,他救回来的?这位秀美青年?, 满身都是谜团。
西?听澜对着乌丸塚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并没有说什么阻止的?话。
他不觉得?乌丸塚在经历过生死危机后,还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
乌丸塚现在既然敢回去,就一定是他被父亲选中成为家族献祭者?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
乌丸塚再次躬身,姿态优雅又温驯地对着天神行礼,声音伤感地道:“奴仆知道, 冕下即将闭关恢复神力。”
“不知何时,奴仆与冕下才能再次相见。”
“但当那天来临时,奴仆一定已成为能为冕下分忧解难之人,而不再只是一个累赘。”
最后的?这一句话,乌丸塚说得?如同虔诚的?誓言。
仿佛天神但凡有一句质疑,他就能剖出肺腑证明心意。
西?听澜却顿了一下。
他直觉地感应到,乌丸塚的?这句话,似乎是在指向松田阵平和陆侃盛。
对比起那两人的?强悍能力,乌丸塚连卧室门?都出不去的?养伤日常,的?确看上去很废。
西?听澜伸出右手,扶着他直起身,平静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事情,也有自己的?短板。”
“但每一个生灵,都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所以,你不需要去与任何人比较。”
“而且,你告诉了我组织和琴酒的?计划,辅助我破坏了组织的?阴谋。”
“这对我的?帮助很大,是我应该谢谢你。”西?听澜的?话语很平静,但他的?神色却很认真。
乌丸塚的?右眼霎时泛起泪光,他感动地看着天神道:“尊贵的?冕下……”
“您对待奴仆,永远是这么的?仁慈与包容……”
乌丸塚又开始了激动赞美环节,无数的?词汇从?他口?中蹦出,他就仿佛是一本活着的?颂神词典。
光斑与阴影在他的?脸上晃动,最终遮盖住了他缠着绷带的?左眼。
西?听澜熟练地省略掉这些话,然后以一句话结束了这个环节:“我送你去目的?地。”
乌丸塚闻言,立即开始感激地道谢,直接忘记了他还没说结束语的?赞颂环节。
西?听澜等乌丸塚收拾好自己的?小背包,便?揽着他飞上高空,把他送去了目的?地
商业圈附近的?某条僻静街道。
西?听澜最后叮嘱了他几句注意身体调养,便?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街道上。
乌丸塚恭敬地弯下腰,对着他离开的?方向鞠躬。
等乌丸塚再次直起身体时,他的?背后已经停了三辆豪车,站着七八名黑西?装男人。
乌丸塚声音轻柔地说道:“记住刚刚的?那一位了吗?”
后面的?黑西?装男人们,立即躬身回答道:“是的?,大人。”
乌丸塚缓缓转过身,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这些人身上,语气轻柔地命令道:“要把他牢牢刻在脑子里。”
黑西?装男人们恭敬地道:“是,遵从?您的?命令!”
乌丸塚不急不缓地迈步走过去,黑西?装男人们立刻让出路,恭谨地服侍着他坐上中间?的?那辆豪车。
三辆豪车慢慢驶出这条街道,开向商业圈中心地段的?一栋奢华大楼。
乌丸塚姿态娴雅地坐在后排车座上,继续说道:“父亲送过去了吗?”
副驾驶座上的?黑西?装男人,侧身弯腰,恭顺地回答道:“是的?,在您被救走的?当晚,已经把先生送回家族,登记上了献祭者?名册。”
“十五天前,先生已经被押送进入献祭者?仪式,现在生死不明。”
乌丸塚闻言,不由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想必父亲一定非常高兴吧,自己居然也能成为家族最荣耀的献祭者?呢。”
黑西装男人的腰弯得更低了,他低声附和道:“是的?,一切都将如您所愿。”
乌丸塚并没有在意他的?赞美,而是语调优雅地询问道:“贝尔摩德呢?”
黑西?装男人闻言,微微直起一点身体,恭敬地道:“如您所预料的?那样,贝尔摩德的?确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