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苏月钦却丝毫无惧,从容如旧:“天下重名者甚,不过巧合。”
“是吗?”
萧云旗意味不明地反问?。
搂着怀中的明仪,狠狠一顶,冷锐的目光也似钢针铁杵般沉沉砸在她背后的墙壁上?。
他这个人素来厌恶除了明仪以?外自作聪明、与他策谋相悖的人。
他既要逃,那?他自然也不打算留他。
任他曾经有多少奇技淫巧,抓回来之后,即刻便已身首异处。
苏月钦在城中蛰伏这么多天,且以?他的机敏聪慧,必然?也能察觉到真正的罚鹤已经身死。
如此,他还敢顶着死人的名讳,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当真?是嫌命长了吗?
明仪被他猝不及防击中最敏感的罩门,浑身上?下都随着他的力道猛地一颤,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引人遐思的娇喃。
居然?还能腾出?空来,帮有的人圆谎:
“我看过他的公验,无论年纪籍贯,都与牢中逃走之人对不上?。”
萧云旗失望至极,“你何时也会关心?这些了?”
不管是他派来监管她的人,还是李西极这个与她最亲近的亲兄长都说过,这几日的她吃了睡,睡了吃,旁的一概不问?,一概不管。
实?在闲得无聊也只会和阿野阿寅在宅中四处转转,到处胡玩儿。
更遑论,她在此地本?来也人生地不熟,四下无亲无友,自然?也没?可能有机会让她越过重围,暗中与外界取得联系,又怎会有机会查到襄阳城大牢,怎会知道里头关着的人姓甚名谁?
明仪适才头昏脑胀的,待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为时晚矣。
不过她本?来也没?想着要多么用?心?地圆上?这个谎,既然?露馅,索性便了当道:
“和苏月钦有关的事,我都关心?。”
可谁知这一回,萧云旗却罕见地放缓了动作,在一阵毫无波澜地涨潮后,便从她的花房之中慢慢抽离出?来。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他伏在她的肩头,平静地沉声问?。
一个为了气?门外那?人,连棋子都算不上?的……工具?
明仪没?有回答。
可往往不答,便是回答。
萧云旗不禁想起之前好不容易在广州找到了她,在回襄阳的船上?,他还曾狠着心?肠,无情地表示从此要将她当作禁脔肉蒲,肆意凌辱玩弄。
怎料她不过吐了口血,晕了一下,他便立时心?软,再没?提过之前的想法。
而谁又能想到,到头来真?正践行这句话,让这件事化为真?实?的人,竟是她。
他们都在被她用?这样的方?式,报复着,羞辱着。
甚至于比起门外尚且还衣冠体面的苏月钦,他这个差点又被她蒙骗过去的蠢货,明显更加可怜,更加可笑。
眼看着他的脸色愈发不好,眸中灰暗得像是有什么正在他的世界里无声地坍塌崩落。
明仪忽然?有些后悔,毕竟她其实?知道这么做,确实?可能会狠狠伤害到这个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
她不禁抬起手?,试图摸一摸他的脸颊,以?此作为安抚。
不想她的手?才将抬起,都还没?碰到他的肌肤,他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迅速偏开了脸。
他不让她碰了。
明仪心?下忽然?莫名一沉。
只不过还没?等她再将情绪加深,他便又冷不丁地转过身,一把拽过她那?只都还没?完全缩回去的手?,把她重新拉进怀中,并照着她的脖颈和肩膀相接之处,一口咬下去。
“嘶!”
他定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这一口下去,明仪当下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苏月钦的声音更在此时非常刻意地响起:
“娘子身量单薄,秋来天寒,还请主公为娘子身体考虑,加以?节制。”
明仪不禁大为光火。
她的计策没?成?功,此时此刻自然?怎么看他,怎么觉得碍事了。
萧云旗也是在他话音落下好一会儿,才终于松了口,却在明仪的肩窝附近留下了一个深得几欲滴血的牙印。
随后,也不等明仪冲他抱怨,他便兀自略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又似乎是嫌她的衣裙太过清透,转而只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外衣将她从头到脚都裹进去,方?才把她横抱在怀中,从书阁中走了出?去。
一路走,她脚腕上?那?串一直不肯解下来的银铃铛便也跟着一路叮铃叮铃地轻响。
响得他心?烦意乱,路过门口那?顶着一张陌生丑脸的白衣书生,忍了又忍,才没?立刻杀了他解恨。
“低头,要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
而后,萧云旗便一路把明仪抱回了她住的屋中。
虽说把她往床榻上?一放,他自己个儿随后也还是跟着躺了下去,却是一整个背对着她,全然?不似前几夜那?般,非得拿出?一股要把她勒死的劲儿抱着她才肯入睡。
明仪没?来由地心?虚,总觉得他这一次动怒,和从前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