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旗却被这个压根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气笑了:“不能吗?”
明仪这才抬起?头?,眼神既有?将话说?倦的厌烦无奈,又有?几分他?看不懂的不悦。
但她终归没有?立刻反驳,反而是不紧不慢地?起?身,将楼阁正门虚掩上,转身他?继续一本正经地?瞎扯:
“此?人今日说?起?当下局势,言及东畿王军为何驻足襄阳多日不前,分析得入情入理?,也拿出了切实可?行?的对策,我瞧着是个可?用之人,字也写得不错,很适合给阿野开蒙。”
可?萧云旗又不是傻子,她素来都不关?心他?的这些事,又怎会?当真去留意能够对他?有?所助益的能人谋士?
除非……
“来人到?底是不是苏月钦?”
萧云旗朝她倾压过去,用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将她一步步抵到?墙边的矮柜前,钳住她精巧的下巴,逼她仰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可?明仪还是不肯松口:“你?将人叫来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她这般有?恃无恐,焉知不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任他?把人叫到?面前又如何,易容、调包,但凡她有?心,怎样都能帮那人瞒天?过海,在他?眼皮底下苟延残喘。
“夏侯明仪,我真不明白,要你?认清你?自己的心,怎么就这么难?你?若当真恨他?,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你?还喜欢他?,还愿意爱他?这件事,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萧云旗既是对她说?,也是在对自己言。
她从始自终没有?给出的正面回答,似是而非的否定,心口不一的言行?,让他?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给他?希望?
他?也着实后悔,倘使当初找到?苏月钦后他?便一刀把他?杀了,哪怕她为此?彻底恨上自己又如何,左右既绝了他?二人再续前缘的可?能,也不至于到?今日,自己还要为了这些没头?没脑的破事劳心劳神。
明仪也实不知究竟该如何同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疯子沟通了。
她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萧云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呢?我喜不喜欢苏月钦,要不要杀他?,与你?有?关?系吗?”
“虽然我之前是与你说了很多推心置腹的话,可?我好像没说?过我会?原谅你?,原谅你?将我推下玉辂,差点死在人堆里吧?”
“既如此?,我凭什么必须回答你?的问题,唉安抚你?那颗自负、自卑、自私的心?”
她的质问一个接着一个,却越问越冷静,越问越清醒。
她好像终于开始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恰好这时她耳廓轻轻动了动,似是察觉到了门外有什么不寻常的声响。
明仪当即心念一动,扯住萧云旗的领口,让他?的脸迅速贴近自己。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将自己的唇瓣凑上去,不轻不重地?印在他?的唇齿间。
女人双唇噙着一抹沁人心脾的冷香,如她朝他?贴上来的身体,衣薄体凉,却柔软如一汪春水,一片浓云。
萧云旗煞是一慌,下意识便又想要将她推开。
明明他?们上一刻还在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地?争执,彼时如何就成了这样?
不曾想明仪却并未给他?半分思考和疑问机会?,两个人的唇刚分开一点,她便又箍住他?的脖颈,对他?穷追猛舍。
口中更娇嗔地?轻声要挟:“闭嘴!不许说?话!这是你?该受的惩罚!”
萧云旗心尖一抖,眸中的阴戾化去几分,但理?智却还是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郎中说?过,你?不能……”
口吻之中还莫名带了几分有?些本不该属于他?的羞赧和慌张,明仪听了忍不住挑起?嘴角。
“听那起?子庸医废话。”
轻声叹罢,她便垂下眼,让自己彻底沉浸到?这场久违的亲昵中去。
她其实并不怎么擅长亲吻,却总能恰到?好处地?挑起?他?的情致,两个人就像是在交换着品尝一颗饴糖,直到?她的嘴唇愈渐红润,眼尾层层叠叠地?染上醉人的娇靡,他?的气息也开始变得沉重,他?们才慢慢意识到?这种滋味,当真是会?上瘾的。
而这瘾自何时起?,他?二人皆心知肚明。
丁零当啷的声响急促匆忙,萧云旗嫌低头?吻她脖酸,便索性?扶着她的腰,将她抱到?了她身后的矮柜上坐着,并随手替她清掉了柜子上本来摆放的书卷纸张。
霎时间写满了伦理?道德的文卷散落一地?,严正肃穆的文字一板一眼,却像是一道道被冲断的枷锁囚笼,被他?二人辗于足下。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萧云旗才注意到?明仪今夜穿得有?多清凉,一件晚霞般轻盈松软的冰纨袖衫褪去,便只剩一条差不多轻薄的襦裙。
胸前的系带散开,她便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眼前。
她比之前清瘦了太多,哪怕这些日子他?已费心寻来各类补品,重新将她精心养护起?来,可?她盈盈一握的玉腰仿佛他?稍稍一用力,便会?折于他?手。
萧云旗的心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这一颤,带着疼。
虽不知这半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正如她所言那般,皆是拜他?所赐。
他?其实愧得满心皆颤,却不知如何言说?,只能温柔地?吻过她每一寸肌肤,犹如一条惹主人生?气的小狗,企图通过讨好的舔舐,来换回主人的原谅。
是啊,或许他?果真就像她说?的那样,从始自终都还在被过去那些噩梦影响着,自负自卑又自私。
在不容许她对自己猜忌、瞒哄的同时,又何尝坚定地?想过先去试着全心全意地?相信她呢?
为何他?就不能是两个人之间,先跨出去那一步的人呢?
萧云旗一面自我责问,一面吻着她的耳鬓,吻着她眼角因过于舒适而无意识溢出的泪花,却始终不敢再去奢求她施舍自己一个唇齿上的吻。
但他?的理?智并不能战胜他?的本能,他?的本性?贪婪无耻,从不高尚,即使心怀有?愧,即使明知是错,却还是无法克制想要占有?她的身心,进犯她的圣地?。
只不过长时间的戒断让两个人都出奇地?渴望对方,当他?一步步探入她的禁地?,她能感?觉到?那里每一寸血肉都在为他?的重临兴奋不已。
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他?的肩背,在他?耳边吐下一声又一声舒逸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