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从榻上探出身子从地上随便捡了一件萧云旗的外袍披上,抬腿便从他身上跨了出去,穿过层层幔帐出现?在了门外众人眼?前。
“既是韦家的罪过,那就?把那些绸子扯下来,送到韦家去,看?看?他们作何解释。”
第84章 齿寒(二) “也难怪他们要沉不住气了……
明仪将萧云旗的袍子笼在身上, 这?人瞧着身形劲瘦,却没想到一件寝衣的外?裳便能将在女子中已属高?挑的明仪裹得严严实实,只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在衣摆分叉处, 若隐若现,叫人耳红。
“皇…皇后…殿下……”
延英殿的太?监皆惊诧, 他?们本以为帝后还在闹脾气?,昨夜不过是哪个胆大的嫔妃趁此良机爬了御榻。
而陛下为着气?一气?皇后, 便顺水推舟地受用了。
哪成想,爬御榻的不是别人, 正是皇后自己。
如此轻浮狐媚,哪里是母仪天下者的做派!
延英殿人汗颜。
但也不敢且没必要?说?什么。
前来报信的禁军并不清楚其中底细,人又年轻, 面皮薄,一见明仪衣衫未整即刻便低下了头。
加上心头又一直记挂着外?头的忙乱, 表现倒不及其他?人夸张了。
“白绫血书?可撤,只是死的那个外?邦客商的身份鸿胪寺已经查验过了,确是狼奴使团里管车马的仆役。”
“狼奴使团?大朝会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依旧滞留长安已属违例,这?会儿又去凑什么的热闹?真是找死。”明仪皱着眉头一通牢骚, 转而又道:
“也罢了,冤有头债有主,狼奴人若要?因此闹事,教他?们只管去找韦家就是。”
报信者刚要?答应,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此行要?来见的人明明是天子才对, 怎的一直只见皇后?
他?心生疑窦,忍不住问:
“那陛下……”
明仪却只是淡淡然打了个哈欠,口吻稀松平常地回:“陛下还在休息, 本宫也乏了,等韦家有了信儿,再来回话吧。至于其他?琐事,长安府尹和?你们禁军若料理不好,那朝廷也不必养着你们了。”
说?罢,便轻飘飘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太?监将人打发走了。
而她自己也转身掀起纱幔,回了内殿。
整个过程自然流畅,就好似这?里不是延英殿,而是她自己的椒房殿一般。
内殿里萧云旗还没打算起身,揽过不知何时又钻进来的阿寅,修长的手指插进它?头顶浓密的毛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顺毛。
阿寅乖顺的趴在他?身边舔爪子,听见明仪的脚步渐近,方?才警觉地竖起耳朵,朝她看?过去。
明仪其实也很喜欢阿寅身上的毛,萧云旗把它?养得很好,虽体型壮硕却并不臃肿肥胖,一身皮毛油光水滑,让她没事的时候也会忍不住上手摸几把。
“臣妾有时也想,等什么时候得闲了,也寻上这?么一头珍奇异兽放在身边赏玩,岂不美哉?”
明仪一边说?,一边慢慢坐到阿寅旁边,去揉搓它?背上的毛。
阿寅对此很是受用,仰在他?们之间直呼噜,就像是个在对父母撒娇的孩童,场面颇有几分寻常人家一家三口的温馨。
此情此景下,萧云旗也并没有要?过问适才禁军通传之事的意思,只温声问起明仪:“你想养什么?”
而明仪当然也是他?问什么就答什么:“狼。”
说?出来方?才后知后觉,眼前这?人的小?字就叫阿狼。
明仪心头暗惊,生怕他?又要?多疑,正要?解释,却听他?又淡淡道:“狼生性自由桀骜,不易被驯服,就算驯成,也成了狗,没了意趣。”
他?这?话说?得平平淡淡,眼神也无?甚凶戾之气?,想是明仪自己多心,人家压根没想到一层。
不过他?这?一番话却也歪打正着,正好戳进明仪心里,忆起前世,生出一片恶寒。
“陛下说?的是,狼若被驯服,就成了狗,不养也罢。”
说?完,正好阿寅任人揉搓的耐心耶到头了,明仪便顺势将它?赶了起来,它?也只是闷哼了一声便识趣儿地起身自己出去玩了。
明仪这?才有空转头来看?萧云旗:
“陛下既醒了,为何不起身?”
萧云旗却只是静静盯着她,并不回答。
明仪顿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嗔怪道:“一件外?裳尔,小?气?。”
说?着,便作势要?脱。
露出半截白里透红的肩。
萧云旗喉咙一紧,连忙将她喝止:“穿上!”
脸也随即转开,只凌乱发间露出半只红得滴血的耳朵。
明仪瞧在眼里,莫名?觉得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使坏去逗弄。
她一向当机立断,拿定了主意立马就要?去做,旋即就扔开碍事的衣裳,俯身又钻回了他?的被子里,伸手去捉他?的要?命处。
年轻人火气?旺,又才刚开了荤,哪经得起她这?样撩拨,身上立时又有了动静。
萧云旗羞愤欲死,却已是脸颊通红,浑身发烫,只能翻身将那罪魁祸首抵在身下,狠狠骂一句“不知羞耻”,方?将其连皮带骨,吞进肚子里。
两个人就这么不分昼夜地厮缠了几日,凭他?延英殿外?如何喧嚷吵闹,他?二?人只管如一般的新婚夫妇那样干柴烈火,概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