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砍我妈……我去你的!!】
他抓起手边一块石头,重?重?砸在温默脑袋上。
一下、两?下、三下。
他砸了无数下,把温默砸得血肉模糊,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
“爹了个吊的,”他不解气,骂道,“小芳,针线包拿来!”
“哎?”
“把他嘴缝上!”龚沧说,“我看他再鬼叫一个……反正也用不上,死了,等?下辈子也别用了!大爷的,我让他把嘴闭上!”
夜黑风高,无星无月。
河边芦苇大火,身后村民举着?火把。针线穿过唇肉,将温默痛醒。他痛得要大叫,又被人打了几拳;他挣扎着?要把他们推开,龚沧啧了声,抓起他的胳膊,使劲一扯,把他骨头扯断。
他被缝上了嘴,龚沧又叫村民拿来了猪笼。
他们把他塞进去,沉进河塘里。
笼子一点一点,没入水中。
岸上火把重?重?,芦苇烧成了灰。人们在被血染红的视线里影影绰绰,站在一起,漠然看着?他一点一点沉进水里。
沈奕捂住心?口。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红得几乎看不见一点儿白,额头和脖颈上血管都爆起了。
大雨里,他扶着?歪脖子树,站了起来,往前脚步沉重?地走了几步,逐渐匆匆,最后跑了起来。
*
学生课还亮着?光。
校长、副校长,系主任和学校的法务部,以及这一专业的导员,所?有人都在这里。
龚沧和他父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三个警察跟着?过来陪同。
边老师站在一旁,有些发怵地望了望学生课的表。
快八点了。
边老师很想下班现在这里坐的全是神仙,空气有种说不出的凝固。
出的事情不仅匪夷所?思,还是一件恶性事件。
又灵异又恶性,校长和副校长这几天焦头烂额,全在思考这到底该怎么?收场,才能?最低限度地减少对学校的影响度。
好在事情是在学校外面的商场里出的,和学校没有多大关系。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学校打算赔给龚沧家一笔赔偿,顺便当个封口费,请他们以后别说孩子是在凉艺上学的时候出的事。
龚沧的父母都红着?双眼,他母亲低声啜泣着?。边老师有些感慨,往一旁的沙发那边又看了眼。
龚沧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呆滞痴傻的笑,正掰着?自己的指头玩,低低地自言自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时不时地笑几声出来。
边老师心?里不是滋味儿。
龚沧也曾是她的学生。一想到不久前还开朗地跟她谈笑烦恼的学生,就这么?一夜之间成了个生活没法自理的疯子,甚至后半生都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她就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就算是和解,”学校法务部的顾问说,“麻烦把这几份协议签了吧,节哀顺变。”
法务顾问推出去了几份纸质协议,将笔递了出去。
龚沧的母亲还在抹泪。他父亲接过笔,抹了抹脸上眼泪,在合同上签起字来
咚!
学生课的门突然一声巨响,外头的雨声立即哗啦啦地清晰起来。
边老师一抬头,惊愕:“沈奕?”
沈奕落汤鸡似的进来了。他阴着?脸,面色狰狞愤怒如个恶鬼。
从门口走进来有些距离。沈奕脱下外套,恶狠狠摔在地上,抓起一把木头椅子,朝着?一无所?知还在掰着?指头傻笑的龚沧过去。
丝毫没有犹豫,没有前摇,他抓起椅子,朝着?龚沧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学生课里立刻一阵惊叫。
边老师吓得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
龚沧他父亲立马站起,冲过去就要阻拦。
一个刑警跑上前,赶紧拉住了他。
沈奕气喘吁吁。也有一个刑警过来拦他,但只是象征性地拉了他一把。
沈奕无暇看是谁,他甩开刑警,朝着?龚沧又走近过去一步。
龚沧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他表情发木,没哭没闹,坐起来以后一脸茫然,摸了摸后脑,望着?手掌里的血发呆。
“起来,”沈奕嘶哑,“你他爹的……你给我起来!!”
“你有病是吧,啊!?你要名额,你不是拿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