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找半天了!”沈奕急切道, “我连别人家里面都进去喊过了!就算他出不了声, 要是在哪儿,也能发出点声音来的啊!敲敲门?什么?的,他不会?一声都不吭的!”

说罢,沈奕又焦急回头望望,大喊两声温默。

夜里的山村一片寂静,他的呼喊空有几声回声回来, 但无人回应。

一片死寂里, 沈奕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过着急激动,他气喘吁吁起来,一种惊惧不安从心底里蛇似的蜿蜒着爬上来。

眼镜男揉揉后脖颈,沉吟着猜测道:“守夜人吗?”

“不可能,守夜人抓人怎么?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得把人拖到猎杀场去的, 猎杀场如果动了, 我们就在他这?么?近的地?方,一定会?听到什么?。”韩骨爱说, “是鬼吧。”

沈奕怔怔:“鬼?”

“游戏里的厉鬼杀人的话, 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像刚刚那样偷梁换柱。”韩骨爱手插着兜,“你不是也见过吗,拔舌地?狱里那个鬼新郎。”

“他大晚上出来, 就会?没什么?声音地?飘,如果遇上了玩家,就能突然消失绕到身后,把玩家的脖子拧掉、杀死。”韩骨爱说,“所以默哥如果真不见了,多半是被稻草人换走了。”

沈奕脸色一白。

“稻草人在哪儿!?”他急得大叫,“他把温默弄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你别跟我急啊,”韩骨爱伸手摆了摆,苦笑着后退几步。

“不会?已经喂土地?公了吧。”眼镜男悠悠说出恐怖的话,“白天里,大哥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沈奕顿时?脸色更白。

他大骂一声,转头就要冲进旁边的人家里。

“哎等等等等!”韩骨爱抓住他,“你干嘛去!”

“废话,这?附近丢的,要喂肯定也是喂这?附近人家里的土地?公!”沈奕大叫,“放开我,他肯定在附近!”

沈奕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冲进旁边的一户人家里。

韩骨爱叹了一声,收回伸出去的手,目送着沈奕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

他还和四十年前一样,似乎永远都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朝温默跑过去。

不论这?样的事会?有多少次。

不论稻草人会?不会?也伤害他,不论这?一趟会?不会?是送死。

韩骨爱对着他的后背轻笑一声,抬头望了望天上的血月。

沈奕冲进屋子里。

村人已经在屋中睡下,鼾声平稳地?在屋里回响。

一股腐烂的味道蔓延着。

沈奕一进屋,差点被这?股味道熏得吐出来。他拿着手机四处一扫,见桌子上堆着已经发臭的食物,地?上全是烂菜叶子。

没有土地?公。

正厅里空空荡荡的。

他又冲冲撞撞地?闯进村人们酣睡的屋子里,毫无所获后,又冲进堆满杂物的杂物间。

不论哪里,都没有土地?公的身影。

沈奕冲出门?来。

韩骨爱和眼镜男站在村路上,手插着兜,看着他匆匆忙忙地?刚从那屋出来,就又拿着手电冲进了另一个屋子里。

“温默!”村路上都响着他急切的喊声,“温默!温默!!”

沈奕的喊声逐渐嘶哑。

他跑遍了附近的所有屋子,一无所获。

过了约半个小时?,沈奕踉踉跄跄地?走出这?附近的最后一户人家的家门?。

他气喘吁吁得上不来气,被门?槛一绊,当即两膝一软跪到地?上,捂着肋骨,看起来估计是岔气得疼,已经直不起身。

“没事吧,奕哥儿?”韩骨爱关切道。

沈奕摇了摇头。

“没有吗?”韩骨爱继续问。

沈奕点了点头,呼吸都颤抖。他抬头,那张因呼吸急促变得通红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他急哭了。

韩骨爱看得心里一软,突然有点想现?在就放人。

她弯起嘴角笑了笑:“别急,也是好事。找不到土地?公,证明?默哥还没出事,还没被土地?公吃掉。”

“说得没错。”眼镜男也走上前,对他说,“你先别急,这?种地?方越急就越想不出办法来。现?在要想救他,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稻草人到底是把人弄到哪儿去了。”

沈奕怔怔地?抬头。

他呼哧乱喘着粗气,抬头望向眼镜男。

眼镜男伸出中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那个姓何的大婶,小孩,还有大哥,都是被稻草人带走后消失了。”眼镜男说,“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变成了饭店里的菜品。但饭店要想再?开业,还得等到白天,所以你那个温默 ,还有活着的机会。”

韩骨爱撇他一眼:“但是,如果在那之前被土地公吃掉也会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