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桥边休息半天,温默才活过来。手脚渐渐恢复原状了,痛觉也都消失。

虽然还是?隐隐作痛。

温默收拾好心情,踉踉跄跄地扶着栏杆站起身来,看了眼身上。

惩罚结束,身上的血也都消失了。温默松了口气,揉了揉刚被?扯断的胳膊,朝着桥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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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闪过。

等视野回暖,温默转头一看四周。

沈奕的宿舍。

沈奕就站在他跟前,手里挎着个包,正把一堆纸往包里塞。

只是?他的动?作诡异地顿住,像个突然被?摁了暂停的动?画截图似的,搞笑滑稽地停在那里,眼神呆滞。

看得?出来,他刚从刀锯地狱回来,整个人都还在加载中。

温默坐在他的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

沈奕朝他眨巴眨巴眼,一脸迷茫。

“阿默,”他迷茫道,“我要干什么来着?”

“……”温默把水放下,给他比划,【你?要迟到?了,第二节课。】

沈奕顿时如梦初醒。

他惨叫一声,这回鞋都顾不上换,趿拉着脚上的一双人字拖,冲出宿舍去了:“我走了!!”

温默哭笑不得?。

身上还有些余痛,温默爬上沈奕的床,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

中午十二点?时,沈奕回来了。

和出去时的风风火火不同,他回来时垂头丧气浑浑噩噩,一身的低气压。他把包放到?桌子上,人往椅子上一瘫,呃呃啊啊地发出一阵满是?怨气的低吼声。

见他这样,温默从床上下来,凑过去,拉了拉沈奕的袖子。

沈奕转过脑袋来,温默就朝他比划着问:【怎么了,挨骂了?】

“那倒没有。”沈奕有气无?力,“还是?被?记了个迟到?,但不碍事。但是?我突然睡过去了,睡了半节课,做了个死长死长的梦。”

【梦到?什么了?】

“龚沧。”沈奕一说他就闭了闭眼,一脸痛苦,“真晦气,跟我勾肩搭背的,我还跟他说以后我俩是?好兄弟,真是?瞎了眼了。”

温默听得?又担忧又好笑。

【你?会?做这些梦,大概是?地府的手笔,他们想把前世的记忆还给你?。】温默“说”,【很多事情都很不愉快……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让我很不愉快的。不过也行啦,梦里还能见到?你?。你?那时候真可?爱,晦气的东西我都可?以当没看见了。”

沈奕朝他扬脸笑起来,温默被?他笑得?脸红了红。

沈奕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坐直起来。

“话说回来,有件事我想问你?。”沈奕说,“这个地狱游戏,能彻底从这些游戏里抽身离开的条件是?什么?”

【普通的罪人玩家,只要从心底里认罪,悔改,痛改前非,就可?以离开。】温默比划,【我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沈奕点?了点?头,没再过问,只是?又笑:“反正这次也无?事通关了。你?看,我早说了,我没问题的。”

温默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点?点?头。

“所以再来几次都没关系,你?不能再推开我。”他又强调了一遍,“以后不能推开门。来,给我抱抱。”

沈奕一拍掌,朝他伸出双臂。温默顺从地走过去,也朝他伸出手,沈奕便把他一把搂起,抱进怀里,揉揉他头发亲亲他脑门,撸猫似的稀罕了一遍。

他亲亲温默耳朵,又笑出了声。

“你?真好。”他说,“我突然就觉得?,有你?真好。”

“别离开我呀,阿默。”

温默闷在他怀里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沈奕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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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8

凉城,晚秋西餐厅。

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个男青年。那男青年穿得?很是?文艺,墨绿的衬衫里头是?件白t,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上挂着个方块。

青年面?前摆着个轻薄笔记本电脑,他抿了口咖啡,在笔记本上不停地打着字。咖啡店里安静极了,平缓的音乐在空气里流淌不断。

很平缓的音乐,但青年突然没来由地想到?两年前的冰山地狱,于是?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

怎么会?突然想起冰山地狱?

青年目前生活安宁,男友帅气,每个月挣的不少,实在没理由突然想起两年前的血腥黑暗游戏的事。他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有了点?儿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