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一生短暂的一生,只有二十一年。
“真没有,”沈奕回想完毕,诚恳道,“姐,虽然我小时候上房揭瓦上树掏马蜂窝,过年的时候一天内就吃光家里两箱砂糖桔,打游戏的时候玩奶没给队友加血、玩肉来人跑得最快、玩射手输出倒数第一、玩中单从来不给信号、玩打野死活抓不到人、玩第○人格秒救秒倒秒没道具还解擦以及总死在地下室,但我真的没干过你说的那些。”
大波浪:“……”
大波浪朝他翻了个白眼。
沈奕看向龚沧:“你也没干过吧?”
龚沧显然没他那么绰绰有余,还有心思自行翻开自己的“电竞”黑历史。
他冷汗流了满脸,整件衣服都被浸湿了。
他紧抿着嘴,点了点头:“我确实也没干过这些事……”
“别跟我装,你俩肯定干过。”大波浪不屑道,“新人没有例外的,地狱从来不拉闲人。”
龚沧委屈地嚎:“怎么这样!我俩真的没干过啊!”
一声咔哒响。
龚沧一哽,转头望去。
一个秃成地中海的大爷村民站在窗边那窗户也溅上了血,一片斑驳。
大爷拿出打火机来,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那声咔哒,就是打火机点了火的声音。
大爷皮肤黝黑,脸上的褶子“层层峦峦”,一双眼睛迷离地眯缝着。他对着窗外深吸一口烟,狠狠提起胸腔,又呼地把满口白烟吐了出来。
“还是没逃过。”大爷哑声说。
这话很有深意,所有“罪人”直起身来,望向他。
屋子里的村人们脸色灰败。一个大娘坐在墙边,手搓了两下脸,长叹一口气。新郎官的母亲刚刚已经被抬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了几个村人。
“先走吧,”大爷说,“去找渡衡和尚。”
村人们站起了身,抹了两把泪,低着脑袋往外走。
“你们也跟着过来。”大爷对“罪人”们说,“这事儿,你们还不知……”
大爷突然“知”不下去了。
好像活见鬼了似的,大爷突然对着“罪人”们两眼一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张黢黑的脸蹭地白了八个度,大爷“啊”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后蹭蹭地退,直到咚地一下撞上背后的墙。
墙上挂着的“囍”字红十字绣晃悠两下,掉了下来。
一声重响,它碎在血淋淋的地上。
“罪人”们莫名其妙地看着大爷。
大爷脸色扭曲狰狞,指向沈奕,手哆嗦个不停,声音惊恐不已:“沈奕!!”
沈奕眨巴了两下眼睛。
对啊,他是沈奕,他叫沈奕。
那咋了?
沈奕正想着,却突然发现不对旁人的眼神突然都变了。不止是村人们,连“罪人”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大波浪立马往旁边撤了好几步远,西装男也拉住不明所以的龚沧,把他拉到角落里,远离了沈奕。
沈奕身边立马空出来一大圈,所有人都在几秒内离了他八丈远,且各个面带戒备警惕。
“哎不是,”沈奕疑惑,“你们……”
“鬼!!”
一旁一个村妇突然大叫起来,她拿起扫帚,对着沈奕就打过去,“有鬼!鬼!!”
“!?”
扫帚朝着脑袋就打下来了,沈奕吓了一跳,一边躲开一边大叫:“什么玩意儿!?不是有话好好说啊你,什么,怎么我就鬼了!?姐!别打了龚沧!救我啊!”
村妇拿着扫帚追着他打个没完,还打得面色狰狞咬牙切齿眼角挂泪用力得很,瞧着是强忍着害怕在驱赶他。
龚沧甩开西装男的手,冲上去想帮他。可刚出去半步,就一下子被西装男抓了回去。
“不能去!”西装男说,“那人不对劲,你别帮他!”
龚沧愕然:“不对劲儿?沈奕吗?”
“是啊,”大波浪说,“这是地狱游戏,这些村人们都是NPC。NPC,从来不会知道玩家的名字的是那种杀玩家的厉鬼的话倒是会知道,但这些村民显然不是。”
“他们不会知道玩家的名字,却能准确叫出沈奕的真名。”
“也就是说,那个沈奕,是这地狱游戏剧情的一部分估计真的是鬼。”西装男下了定论。
龚沧瞪大了眼。
“沈奕是鬼!?”他震惊,“怎么可能啊!我们俩是大学舍友啊!我俩一起住了三年了,他能是鬼!?”
罪人们震惊了:“你俩大学舍友吗?”
“废话!”龚沧甩开西装男的手,朝着被村妇追着打满屋跑的沈奕冲了过去,“老沈!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