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她是收获了无数关注与爱的顶尖舞者。

可是,她也是身边位置空荡荡、没一人敢真正靠近的那个人。

令安常想起高速公路上,她在流光路灯下略显寂寞的那张脸。

中招的人越来越多,安常越发紧张起来,眼尾再一次悄悄瞟向南潇雪。

那一张绝美的面庞白得招人,神色还是淡淡,瞧不出高兴,也瞧不出不高兴。

安常止不住的想:南潇雪对她这样贸然坐过来,到底是什么态度?

会觉得她多管闲事么?

正想着,众人“喔”的一声,所有人把目光投向她。

安常一愣:她中招了?

接着抽“左或右” 的纸签,结果一出,现场又变得鸦雀无声。

中招和安常玩游戏的人,是南潇雪。

谁敢起南仙的哄?

几轮游戏下来,由于罚酒的力度不轻,大多数同性中招,彼此间又没什么心思的,都还是选择吸纸牌。

安常小声建议:“其实,我可以,喝酒。”

南潇雪淡淡的道:“你酒量很好么?”

另抽了张新的纸牌,递到安常手里。

安常顿了顿,运一口气,吸住那纸牌。

缓缓凑向南潇雪。

包间里所有人屏息凝神,都紧盯着这一幕。

这样的静寂里,用气声耳语的声音都到被听得很清楚。

有人在问同伴:“这算不算南仙的初吻啊?”

安常默然。

虽然她和南潇雪的初吻早已发生,但此刻的她在众人眼里,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贸然想采撷高岭之花的人吗?

她一手按在宽宽的沙发上支着身体,混乱思绪让手不自禁加了些力道,一个靠垫随她摁出的倾斜角度倒下来,掩在她的小臂上。

包间里冷气温度打得有些低,毛茸茸的麂皮靠垫倒过来,温暖的感觉多少给人些依靠。

然而更大的依靠则是

安常发现倒落的靠垫之下,南潇雪伸手进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包间里人数众多,她们人挨人坐得很密,她与南潇雪伸在靠垫下的手臂被她们身体遮掩,南潇雪的小动作隐秘而不为人知。

南潇雪的手指比她还凉,但掌心透出隐约的热度。

在这样迫人的氛围和过强的冷气之下,或许担得起“温暖”两个字。

南潇雪率先闭上了眼睛。

围观人群中有人在用气声“哇喔”。

她们都以为南潇雪最后一秒会躲,却没想到南潇雪会如此配合。

一片幽暗里,时蓝时紫的射灯间或打亮南潇雪的脸。

安常吸着纸牌瞧着,觉得陌生又熟悉。

陌生在于,她跟南潇雪认识的时间并不久,甚至见到南潇雪真人的次数都不算太多,就像她告诉柯蘅的,她并不真正了解南潇雪。

熟悉在于,南潇雪的眉眼在两人贴近时被她一次次描摹过,左眼下那颗浅红小泪痣曾魂牵梦绕勾着她的魂魄,而南潇雪清幽的吐息甚至让她感到安心。

在众目睽睽之下,南潇雪一直在靠垫遮掩下握着她的手。

安常吻了上去隔着一张纸牌。

她也闭上了眼,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她甚至能听到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在她“吻”上去以前或许没一人相信,这次传递真的能实现。

可安常出奇的平静。

南潇雪的吐息那么平和,而她的指尖在南潇雪掌心里越来越暖。

当南潇雪吸走纸牌时,安常心里甚至掠过一丝怅然

众人看着又怎么样呢,她发现自己一旦触碰到南潇雪,便本能渴望两人无论以何种形式进行的“吻”,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南潇雪的唇瓣终是离开了她,拿下纸牌,道一句:“成功了。”

直到这时,两人在靠垫下牵着的手才放开了。

游戏继续。

终于有一次,中招的人变成了南潇雪和柯蘅。

包厢里再次变得鸦雀无声不止因为这两人的地位,更因为这两人的表现,关乎于舞剧中那场重头吻戏。

安常垂了垂眼睫,靠垫还轻倚在她手臂上,她把手藏在里面,蜷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