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南潇雪这才驻足,回眸淡淡瞧着她。

商淇跟着看了眼,那样的目光让安常走向南潇雪的脚步变慢。

商淇和倪漫先进包间去了,只剩南潇雪一人立在走廊,不算明亮的灯光在她白皙的脸上凝出暗影。

安常质问的话少了些气势:“你叫我干嘛?”

南潇雪若诚心不想回答,可直接说“随便叫叫”,或干脆挑明“逗你”。

她却没这么说,反问一句:“你说呢?”

撇下安常,跟着商淇她们钻入包间里去了。

安常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进去,长长半弧形的软皮沙发上,人人都已坐好自己的位置了。

她有些害怕这样社交的场合,人群好像天然就会分成好几拨,而她哪一拨都不属于,更凸显出格格不入。

南潇雪淡淡坐在商淇身边,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柯蘅热情叫她:“安常,过来坐啊。”

安常笑道:“你那边太挤了。”

她走到两个几乎算不认识的女生身边:“请问这儿有人么?”

“没,你坐吧。”

她坐下,跟南潇雪和柯蘅都隔着段距离。

柯蘅是自来熟,一向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跟谁都能聊挺开心的。南潇雪看着倦倦的不怎么说话,可她身边坐着商淇,间或跟她说几句,她浅耷着眼皮点点头或摇头,也不会显得尴尬。

唯独安常一个人静坐着,一句话也插不上。

忽然开始沉思,自己为什么要来。

孤独患者每次把自己扔进人堆都是一次勇敢尝试,可又一次次铩羽而归。

她实在不擅找话题,索性放弃,手放在膝上盯着电视,看一行行歌词跑过屏幕。

有人在唱一首很老的歌叫《后来》: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

当天的星光……”

十七岁。

安常垂眸,盯住自己的指甲盖。

她上学早,考进清美读大一的时候还不满十八。

她第一次见颜聆歌是什么时候?有星光么?

哪有那么偶像剧,她清楚记得那是社团招新的一个午后,日头那么毒,晒得人七魂六魄都顺着毛孔往外冒。

颜聆歌作为社长,把一张打印好的表格递她:“同学,填一下。”

安常接过,望见自己小臂上都溢出涔涔的汗。

那时她刚到邶城不适应,好几年过去,她现在回到宁乡也不适应。十七岁已是很遥远的以前了,而她跟颜聆歌也从来没有接过吻。

一曲终了,所有人鼓掌,安常跟着拍巴掌。

南潇雪所坐的角落静静的,南仙肯定是懒得抬手的。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一名男舞者拎着纸盒进来:“蛋糕可算送到了。”

寿星笑道:“刚才在片场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那不算,太正式了,你许的愿望肯定也是商务愿望,再来一轮。”

“谁带打火机了?”

“我我我。”

“哟,你不是说你戒烟了么?”

“我拿打火机烧戏服线头不行啊?”

“哈哈信你个鬼……”

吵吵嚷嚷间,所有人站起来围到桌边。

安常站在最外围,看到角落里的南潇雪不为所动。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