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淇耸了一下肩:“权力关系由能力决定,我只能为她服务。”

“偏偏她们的动向我还一清二楚!全天下那么多浪味仙哪个有我苦!”毛悦忽而把头埋到膝间:“呜妈妈!我不要!”

商淇一瞟她脚边塑料袋里的啤酒罐:“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喝多!”毛悦抬起头:“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么?我回家好不容易吃了两个自热锅安抚了自己的情绪,转脸又看见我女神发了微博!那冷焰火还是我给我姐们儿的!你理解我的心情么!我妆都没化就冲酒吧去了!”

“结果今天情人节!酒吧里一堆人,我这种熟客都进不去!还好在马路口遇到一群纹身师朋友,她们把没喝完的酒给了我几罐,没想到进口啤酒这么难喝。”毛悦说着打了个酒嗝:“浪费了我坐在路边点的那顿烧烤。”

“所以你今晚吃了两个自热锅,一顿烧烤?”

“不可以么?”毛悦理直气壮:“我都这么难过了!喝完我越想越气,就跑这儿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这小区房价不菲,安保措施自然格外严。

“上次送我姐们儿搬家回来,她给了我一张访客卡,我忘还她了。”

商淇对她摊开冷白掌心:“给我。”

毛悦怔怔看了会儿,抬手啪的打了一下,嘿嘿一笑。

当然,这时卧室里已然开始激烈的两人,是完全没听见外面这番动静的。

商淇无语的缩回手:“那你改天还给安常吧。能站起来么?我送你回家。”

毛悦猛摇头。

商淇心想不至于吧,几罐啤酒而已,毛悦看起来挺能喝的。

冬夜放任她一直坐在这也不是办法,商淇只得上前去扶她。

毛悦踉跄一步,很自然的抬手揽住了商淇的肩:“我真觉得你特装你知道么?大夏天你穿身西装,大冬天你也穿这么身西装,我闻闻你脖子冻凉了没?”

冻没冻凉还能靠闻出来?商淇心想这人真喝多了吧。

却见毛悦把脸凑了过来,她呵斥一声:“你做什么?”

毛悦被她斥得一愣,鼻尖堪堪擦过她颈间淡青的血管,猛地又缩回去了,嘴里嘟囔一句:“好凶。”

之后便老老实实任商淇扶着了。

商淇发现毛悦这人反差极强。

平日来接南潇雪下班的粉丝队伍里总瞧见她,一头吉普赛卷发加大花臂看起来特狂野,没想到卸了妆看起来像初中生。看着挺能喝,这会儿靠近了,又闻到酒气间隐隐透出一股奶味。

商淇把她扶上车:“我知道你家地址,现在送你回去,想吐的话提前告诉我。”

“我不想吐,我酒量好着呢。”毛悦说:“还有,我不能回家。”

“为什么?”

“我店里的金鱼忘了喂。”

“明天再说吧。”

“不行,冬天金鱼两天喂一次,我昨天就没喂了,饿死了怎么办!”

商淇打开手机查了下自己的日程安排,今晚没什么太紧急的工作。

她发动车子:“那我先送你回店里一趟,再送你回家。”

她不敢放任毛悦一个人,不然万一这醉鬼不在她监视之下,往外说出些南潇雪的讯息怎么办。

她没去过毛悦的纹身店,但她甚至查到了毛悦小学三年级语文考多少分,又怎可能不知道店址。

毛悦睡了一路,停车后她推推毛悦的肩:“到了。”

张开眼的毛悦,看上去比方才清醒了些。

下了车拿钥匙开门,还掌着门很有礼貌的说:“进来等吧。”

商淇踩着高跟鞋随她走进去,瞥一眼她指间的塑料袋:“你把酒拎进来干嘛?”

“诶?对哦。”

毛悦去喂金鱼前,拉开隔帘叫商淇:“你进里间来吧,我这工作室是老胡同的老房子,暖气时灵时不灵的,我平时在里间给客人纹身,这电油汀效果不错,挺暖和的。”

商淇便进去了。

毛悦给她拿了瓶AD钙奶:“谢谢你陪我。”

商淇有些无语,直到毛悦喂完金鱼,也走进来,坐到她旁边一张小凳上:“等金鱼吃完食我们就走,大概十分钟。”

“嗯。”

店里没开大灯,只开了盏毛悦纹身时的工作灯,两人的侧影打上墙面。

毛悦看着塑料袋里的啤酒:“这些酒怎么办啊?也没剩几罐,要不咱俩喝了吧。”

“我要开车,你自己带回去慢慢喝。”

“情人节的孤寡酒谁想留到明天!那岂不是预兆我明年又是单身!”毛悦道:“你的车,待会儿叫个代驾就行,我常叫,给你个靠谱的电话号码。”

“不必。”商淇应下来:“那喝吧。”

袋子里总共也就五罐啤酒,两人分,实在不构成任何醉酒风险。

她并非被毛悦说服,只不过她身为一个理性主义者,今晚着实被南潇雪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