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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最后一次联排安保措施升级,不知为何有人铤而走险,进不了场内,便埋伏在外。
南潇雪只惦着问:“拍到安常了么?”
“我不确定。”商淇说:“我马上去查。”
在结果不明确前,商淇先给安常打了个电话告知这事。
安常听起来倒很平静:“我知道了。”
“你不担心?”
“不是不担心,是早就有心理准备。”
“听潇雪说,你明天就要回宁乡?”
“对。”
“嗯,那你先回吧,这边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要派车送你么?”
“不用,毛悦送我。”
“你那个卸了妆很像初中生的闺蜜?”
“……你怎么知道她卸了妆很像初中生?”
“没什么。”商淇道一声“再联系”,便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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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毛悦给安常打电话:“宝贝你稍等我一会儿啊,我比预计时间晚五分钟到,但我待会儿把车当飞船开,绝对不让你误了高铁!”
毛悦开到安常家时,安常守着行李箱在路边等。
上车后毛悦噌一脚油门,嘴里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迟到了吗?”
“是蛋黄酥?”
“不是。”毛悦等红灯时扭脸过来给她看:“我出门前把眼线化飘了,擦了重画的!你昨天不是说你可能被偷拍了么,要是顺藤摸瓜也把姐们儿我偷拍进去呢!”
安常哭笑不得:“不会的,商小姐说就算拍到我,也只是背影。”
“对了,说到这儿,商小姐为什么知道你卸完妆像初中生?”
“哈?哎唷你看绿灯了!咱们赶紧冲啊!”
赶到高铁站,毛悦帮安常把行李箱拿下来,又把六某居家的酱菜递给安常:“你上次不是说文奶奶觉得稻家的点心不好吃么?咱这次给她换个咸口。”
“你也买太多了……”
“不多不多。”毛悦把她推向进站口:“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啊!”
旅途一路顺利,安常下了高铁,顺利赶上了回宁乡的那班车。
小巴摇摇晃晃,总觉得宁乡的路更窄了些,站牌更陈旧了些,风吹雨淋之下,那诸如“梨渚”、“雾弄”之类带着画意的名字,有些笔画已变得模糊。
唯独站牌下的文秀英,还是安常记忆中模样,安常一下车便叫:“外婆。”
文秀英迎上来,安常把她的手握进掌心:“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吗?冷不冷?”
“不冷,穿着厚袄子怎么会冷,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
“这是毛悦给您买的酱菜。”
“呵,这么多,和咱们宁乡的霉腐乳比一比,到底哪个好吃……”
文秀英顺手从安常那儿接过,安常自己拖起行李箱,祖孙俩依偎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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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宁乡,那些大衣之类的是用不上了,居家的棉服是苏家阿婆染坊里那些扎染印花布做的,里面塞上厚厚的棉花,粗白棉线一逢,拙朴得丝毫不显身段,在湿冷的南方冬日里却格外实用。
冬日不能再往天井里坐了,老房子没暖气也没空调,堂屋里摆着最老式的铜质炭盆。安常从小是生惯了炭火的,总觉得把铜盆里的炭堆出空心、让火越烧越旺的过程好似堆积木。
“好啦。”文秀英坐在一旁的官帽椅上择着豆角:“都几岁了还喜欢玩火,也不怕尿床。”
安常笑着回嘴:“都几岁了还尿床?”
“南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忙着准备春晚,您不是都看到新闻了吗?”
“我是问忙完春晚以后,回不回来过年?”
文秀英说的不是“来不来”,而是“回不回来”,这让安常心里一暖,又一酸。
“不知道。”
“你不知道?”文秀英把折成几段的豆角扔进小筐:“你俩吵架啦?”
“也算也不算吧。”安常放下火钳没半分钟,又拿起来拨弄:“主要是,她跟自己较劲呢。”
说完又扭头看着文秀英笑。
“你看我做什么?”
“我还以为,您听我这么一说,便要打电话教训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