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道:“买机票。”
毛悦吓一跳:“宝贝,你没办签证。”
“我办了。”
在南潇雪去英国期间,她被想念折磨最厉害的时候,一时冲动去办了护照签证。
清醒过来却明白,即便她跟南潇雪一同去了日本,仍隔着台上台下的遥遥距离,忙于准备舞台的南潇雪不会有时间同她相处,她反而会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弄丢了自己的生活。
于是这件事,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没想到会这样派上用场,买完机票她站起来:“我走了。”
毛悦赶紧叫她:“你等我换身衣服,我送你。”
她得先回家拿证件。
毛悦开着车,扭头瞥一眼副驾,安常望着窗外,一张脸映在路灯流光的车窗,沉寂得让人无法揣摩。
直到把安常送去机场,她再三叮嘱:“宝贝你从没出过国,一定要注意安全。”
安常点头:“别担心。”
毛悦忽然就有点想哭。
以后谁再跟她说与大明星恋爱是爽文,她就跟谁急。
那样巨大的天赋是礼物也是枷锁,头顶所戴的王冠耀目却也长满荆棘,刺伤南潇雪,也刺伤身旁离得最近的人。
毛悦只能望着那个总习惯窝在宿舍、不爱出门也不爱跟人打交道的姑娘,以坚定不回头的步伐朝安检口跑去。
而她喜欢的人,在隔着遥遥距离的另一方。
那样的距离不在于东海,而在舞台到观众席的五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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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坐在候机厅,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明明已是深冬,她的白衬衫却汗湿了黏在背后,外罩的白绒衫和大衣一起挤压着她脊椎。
提示登机的广播响起,她向登机通道走去。
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后航班落地,安常发现南潇雪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正准备回过去,手机又一次响起。
她站在通道一侧,望着陆续去入境柜台排队办手续的人潮,接起:“喂。”
南潇雪的声音传来:“小姑娘。”
那一刻安常莫名鼻酸。
为南潇雪也为她自己。
她梳理了下情绪才开口问:“你脚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在医院处理好了。”
安常不说话。
南潇雪声线意想之外的轻柔:“担心了?”
安常沉默良久,才道:“你没事就好。”
南潇雪问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没电了。”
“刚才都做什么了?”
“跟毛悦一起看完你演出,又看了会儿文物修复的书。”
“是吗?”
安常只道:“你早些去休息吧。”
“小姑娘。”南潇雪却又唤她一声。
声音越发轻,像她们分别前、南潇雪紧紧环住她腰的时候:“其实,我的脚有点疼。”
安常的心脏又被猛然一揪,坦诚:“其实,我在机场。”
南潇雪:“之前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安常只问:“方便来酒店找你么?”
“不太方便。”
安常握着手机的指尖蜷起。
她在听南潇雪说没事的时候头脑恢复清明,已然想到:是不方便的吧,以南潇雪的身份地位,会被多少媒体记者关注动向,哪容得她这样贸然跑来。
南潇雪却道:“你到酒店可能找不着我,因为,我在机场等你。”
安常一时怔住:“你怎么会……”
“我处理完脚伤,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我就往这边想了。”南潇雪说:“我怕是自己想多,发了微信向毛悦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