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吃完,安常把小碗甜水端上桌。
南潇雪一瞧:呵,鸡头米。
去年她离开宁乡前,安常找了许久,不知从哪里给她找来新鲜的鸡头米,那时两人都以为,她们再没以后。
当时安常便说,吃鸡头米最好的时节,是盛夏和初秋。
现在,白瓷小碗里盛了粒粒珍珠,加几颗冰糖,最简单的做法却最能凸显其间的鲜润。
南潇雪一向克制,却也不知不觉吃了整碗。
饭后文秀英去午休。
南潇雪问:“我们呢?下午做什么?”
安常摇头:“什么也不做。”
下午日头烈些,天井里两把躺椅挪到屋檐下,她们躺在上面,天气是热的,可这样安宁的水乡,门窗大开也不用避忌什么,时而一阵穿堂风,又觉得沁凉。
安常把新鲜的西瓜切成小块,圆盘盛了放在手边的竹凳上。
回到躺椅,将那把蒲扇挡在脸上,南潇雪笑她一声。
又扭头,望着天井里透出碧蓝蓝的天,偶尔一抹云,淡得像丝。
明明上午睡了那么久,这会儿却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时一睁眼,下意识扭头往边上看去,安常也睡了,原本挡在脸上的蒲扇不知何时落到了地上。
南潇雪凝眸瞧了会儿。
小姑娘体温总是高些,醒时还好,这会儿睡了,渐渐出了层薄汗,铺在额角和颈根。
南潇雪起身,把蒲扇从地面捡起来。
对着安常,一下下轻扇着。
不知过了多久,水乡的时间好像总是无序,她只觉得手有些酸,便换了另一只,原本打扇的的手撑住下巴。
安常不知何时张开了眼。
坐起来,南潇雪也伴着她坐直,听她问:“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
安常看一眼她手里的蒲扇:“要是你粉丝在这里……”
“安常。”南潇雪打断:“这里没有什么粉丝。”
安常弯了眼眸,问她:“吃西瓜么?”
“吃。”
嘴里这么应了句,一手摇着蒲扇、另一手撑着下巴的姿势却没改。
意思很明确我两只手都没空。
安常又弯唇,叉起一块西瓜,喂到她嘴边去。
西瓜只有些白软的小籽,无需吐,囫囵吞下便是。井水里泡过,捞出来这么久,也觉得凉沁沁的。
安常撩了下马尾,也喂自己一块。
吞下去的同时说:“南老师。”
“嗯?”
“我们现在,应该不用打招呼就可以接吻了吧?”
南潇雪不答,故意的。
安常自然倾身,吻上来。
南潇雪忽然想起,安常也在吃桃子之后吻过她。
小姑娘吻的气息就似这般,桃子、西瓜、嫩菱……让人联想起一切水灵灵的清恬。
文秀英在午睡,天井里漏过阳光的金斑,她们坐在这里静静的接吻,耳边是丝丝穿堂而过的风。
直到安常放开了她,南潇雪忽道一句:“这样的日子,感觉可以过上很久很久。”
安常先是下意识低了头。
然后才抬眸,小声的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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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过晚饭,炽烈的日头才开始往下落。
安常带南潇雪出门散步,绕到博物馆,看她那棵石榴树在小宛的照料下长得很好。
又往小宛的工作室那边去,轻敲了下门:“小宛。”
小宛先是惊了下,大概好久没人在工作时间同她说话了。
然后才惊喜:“安常姐!”
又看到安常身后的南潇雪,舌头开始打结:“南南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