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别追了,不然该被其他人瞧见了。”
南潇雪知晓安常这人,太惯于缩回自己的壳,一向最恐他人关注。
没想到内向的水乡姑娘,这时却倔强的一路追在她身后,丝毫不退缩。
南潇雪禁不住转身:“你从来没想过,要主动把你和颜聆歌的事告诉我么?”
安常垂了下眼睫:“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来告诉你这些事?”
“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敢于肖想国民女神的普通人的身份?”眸色黯然,唇角掩饰带笑:“你以为我没有数千次数百次的想过,如果你不是南潇雪……”
忽然间,一根如玉微凉的手指贴上安常的唇。
清雅的凉意阻止了唇瓣的嗫嚅,安常的话语被她截住,呆呆望着她。
一时间。
枝头开满深浅不一碧色的花。
春日落英坠在莹白雪地。
乌篷船摇摇荡荡,船头系着朝阳,船尾垂着落日。
时间与季节彻底失序,让所有奇景集中发生在这一瞬。
她不是其他人,她就是定义了所有美丽的南潇雪。
南潇雪也在这一刻启唇:“我不是其他人,我就是南潇雪,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安常愣怔。
“听懂我的话了么?”南潇雪指腹贴着她唇瓣,染了她的温度:“我不是颜聆歌,我是南潇雪。”
她缩回手,再不理会安常,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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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毛悦从纹身工作室回家,瞧见安常在发呆。
“是不是颜聆歌又找你了?”
“嗯?”安常对着毛悦以前买的本文物修复书,眼神定定估计也没看进去,这会儿回过神来,合上书:“没有。”
“今天录制怎么样?”
“还不错,公布了赛制,自由组队完成文物修复,第一名有权向评审组的一位发起挑战,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跟我一组。”
“你实力本来就强啊。”
安常摇头:“是我队友好心,不过,我会尽全力的。过去那件事给我留下最重的影响,是让我对文物修复没了信心,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在小组赛里胜出、又在挑战赛里击败颜聆歌的话,或许,我就能走出过去的阴影。”
“你想击败颜聆歌我当然全力支持。”毛悦在她对面坐下:“不过,我真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我在想南老师。”
毛悦一下抬手捂住双耳:“我不听!我什么细节都不要听!我要女神在我心中独美到老!”
安常拉下她手:“都说我现在对她没欲念了。”
“那你想她什么?”
安常顿了下:“我觉得我疯了。”
“啊?”
“我觉得,我好像,想要跟她谈恋爱。”
毛悦端着水杯,刚吞下的一口水全喷在地板上:“你说真的?你跟她说了么?”
安常摇头:“我们之间还有太多事没理顺,而且,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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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录制第三期节目时,南潇雪全程没看安常一眼,好似只当没她在场。
文物修复是件极耗精力的工作,录制进行到这里,大家都有些乏,停下来中场休息。
嘉宾席空空如也,南潇雪不知去哪了。
不一会儿制片推着一车奶茶进演播厅:“南老师请大家的。”
一阵欢呼。
南潇雪必然不会想到这些,但她有商淇。
安常帮着制片发奶茶,递给大部分选手时,那些人都没忍住瞥她一眼,语调怪怪的说“谢谢”。
好像质疑她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
安常想,她总得尽早习惯这些眼神才行。
谁坚持自己想做的事不遇到困难呢?就连南潇雪,每一次登台也觉得自己在走钢丝,好像一个失误就跌进失败的深渊,抵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商淇点奶茶的数量比人数多,安常发完她这一区后,手里余下两杯。
恰好这时南潇雪走进演播厅。
安常鼓起勇气走过去:“南老师,喝奶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