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不相信?”
“不是。”安常摇摇头:“只是好像说起跳舞的时候,你才会有这么多话。”
南潇雪反应过来:“喔。”
“排一部舞剧要多久?”
“要看具体情况,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那么久?”
“不久,时间根本不够用,每次登台都觉得是匆匆上场,还有更多细节可以做到更好。”
安常想起毛悦告诉她的:“所以你说,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
“对,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永远希望在舞台上不留遗憾。”
“很厉害。”
“什么?”
“你这样的舞者,真的很厉害。”
“怎么,想要我的签名吗?”南潇雪挑眉:“手心摊开,我给你签。”
安常只是笑。
空气静默一阵。
直到安常轻声开口:“下次看到你,应该是一年后了吧?”
“你会来现场看舞剧么?”
“那得看我抢不抢得到票。”安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火。”
“有笔么?”
“真要给我签名?”
“不是,给我用一下。”
安常从帆布包里找出一支笔递过去。
南潇雪撕了张茶几上的便笺,提笔的模样也绰约,勾腰写完后递给安常。
安常垂眸去看。
南潇雪的字迹与本人一般清逸:【特许入场南潇雪】。
“记得来,我会给你留第一排的位置。”
安常心里钝痛又起,面上却笑着,收起便笺:“一年后,你真还会记得吗?”
“我永远会。”
忽而郑重的语气,让房间内气氛又凝滞一瞬。
安常仓惶间埋头,听南潇雪反问:“倒是你,说不定那时早都忘了我吧?”
她自然知道南潇雪在讲什么。
南潇雪听到她对柯蘅说,时间总会帮人淡忘,她会做到忘了南潇雪。
可若不这样,她还能怎样。
南潇雪站起来:“明天一早要出发,我先走了。”
安常送她出去。
走到玄关,南潇雪:“到这里就好。”
“再见了,小姑娘。”
抬手想去开门,透着凉意的手腕却忽被攥住。
回眸,安常原本垂着头,此时却抬眸,直视南潇雪的眼睛,不再闪避。
开口道:“你下午瞧见我跟人说,我不想睡你了。”
“那人算我的一个朋友,有些忍不住的心里话,我会偶尔对她讲,不过你放心,她不会相信对象是你,也永远不会泄密。”
南潇雪看着她,摇头:“我没担心过这个。”
安常不知被心底的什么催促着,语速极快:“你看到了我说不想睡你,可你没看到下一句。”
空气又一次寂然,好似酝酿人的心跳。
直到南潇雪问:“下一句,是什么?”
安常直视她的眼眸说:“我好喜欢你。”
“不带任何欲念的,我好喜欢你。”
安常的掌心沁出热汗,烫着南潇雪的手腕。
这句话,曾转换成“山有木兮”的暗语。
打雷时南潇雪捂着她双耳才能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