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这么玩,长大了也这么玩,我从小长到大,宁乡还是这个宁乡,模样都一点没变,时间走得一点看不见痕迹,我玩小时候的游戏,好像也一点不显得奇怪。”

南潇雪绕到她身后,跟着走了两块石板:“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

“那你等在这儿?”

安常忽然回头,一把攥住她手腕:“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呵。”南潇雪偏了偏头:“我不给你开门呢?”

“我家有梯子。”

“干嘛?”

“翻窗。”

南潇雪垂眸笑,腰肢轻晃。

“我会来的,小姑娘。”她重又抬起眼眸。

安常见过很多面的南潇雪,或清冷或傲慢或撩人,然而这是她第一次,在南潇雪脸上看到一种近乎温柔的神情。

雨中摇曳的灯笼光落进去,染暖了原本漠然的眉眼。

她轻托着安常的下巴,嘴唇吻上来。

这大概就是宁乡的好处了。

入了夜那么静,旧旧的石板路上,好像只有竹编灯笼、远处的石砌拱门、和近处的她们。

她们好像是整座小镇上唯一醒着的两人,就站在街道上肆无忌惮的接吻,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南潇雪一路走过来,唇瓣上沾了雨,变得凉丝丝的,要安常裹着吮很久,本身的那点暖意才透出来。

安常停了停,伸手抱住南潇雪。

吻是一个中间状态,并不稳定,吻得越多,越让人觉得不够,引导着人走向相反的两种结局要么突破亲密,要么回归拥抱。要么妥协欲念,要么注入温情。

安常曾被欲念裹挟,但此时,她想要的却是一个拥抱。

紧紧拥抱南潇雪的时候,能隐约听见心跳声,也说不上是南潇雪的,还是她自己的。

南潇雪怔了一瞬,伸手回抱住了她,轻声问:“怎么了呢?”

安常摇摇头,脸轻蹭着南潇雪。

南潇雪拍拍她的头:“我过来,是有事找你。”

安常这才直起身:“什么?”

“昨天你给我的蛋糕,被你给吃了。”南潇雪又冒出那种拖着一点尾音的语调:“赔我。”

“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要吃。”安常道:“这里是宁乡,没有外卖,更没有杯子蛋糕。”

“那我的生日没有蛋糕了吗?”南潇雪说:“不是给大明星的蛋糕,是给我的蛋糕。”

“我不该拒绝,我反悔了。”她伸手,轻碰了下安常的脸:“或者可以说,反悔极了。”

安常的心里飘着些暖意,有时候接受心意比献出心意更难,南潇雪的心墙被她撬松了一块砖。

她想了想:“那你跟我来。”

牵着南潇雪回家,轻手轻脚推开木门,极微弱的吱一声,像是夜色里有猫哑着嗓子在叫。

安常用气声说:“别吵醒我外婆。”

南潇雪用气声回:“怎么好像你在带着我干坏事?”

安常抿唇笑了一下。

她从小循规蹈矩,到了这年纪生活才被注入隐秘的刺激,而和她共享一杯羹的人,是南潇雪。

她把南潇雪带到厨房:“我们自己做蛋糕吧。”

“你会?”

安常摇头:“没做过,但网上应该能查到配方。”

“不会吵醒你外婆吗?”

安常掩上门:“厨房和外婆房间有段距离,小点声。”

她埋头用手机查,南潇雪凑过来看一眼:“要打蛋器,有么?”

“没,手打吧。”

安常把各种材料依次拿出来。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安常?”

安常肩膀一缩,对着南潇雪“嘘”一声,钻出厨房掩上门:“外婆,吵醒你了?”

“没有,我是起夜,看到厨房亮着灯,你干嘛呢?”

“我饿了。”

“那你叫我啊,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