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舞者们还是喜欢找她提问。
这时人群退散,其他人又还在片场里没出来。
雨丝把本就昏暗的灯笼光染得越发朦胧。
安常背着手,不讲话。
南潇雪也不急,偏着一点头瞧她。
直到安常开口:“你挺喜欢逗我的。”
“有吗?”南潇雪语气无辜。
“要喝银耳汤吗?”
“什么?”
“银耳汤,你刚才不是挺感兴趣的吗?”安常道:“我家还有,喝么?”
南潇雪逗她又怎么了。
她还不能逗回来了?
南潇雪又挑了一下眉。
“好喝么?”
“……就,还行吧。”
“噢。”
南潇雪慢了慢节奏。
这时有人从片场走出来,大家都要回民宿,路过她们身边。
安常其实紧张极了,她不习惯这么被盯着瞧,恨不得立刻转身跑掉。
却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安常和南潇雪隔着近乎陌生人般的距离,背着手,微低着头,帆布鞋尖在雨雾染湿的旧石板上轻蹭。
“紧张吧?”
“跟南仙说话是这么紧张的啊,别说她了,我跟南仙在一个舞团待了几年,现在一跟南仙说话还是紧张。”
没有人想到,安常的紧张,来自另一个猜都猜不到的角度。
她在固执的等南潇雪一个答案。
直到那拨舞者走远了,南潇雪才悠悠开口:“不去。”
安常手指一紧。
南潇雪转身飘走。
安常犹豫了下,追上去两步:“哎。”
南潇雪转了转头。
安常:“为什么不去?”
南潇雪是很容易解释的。
譬如,我是舞者,我怕胖,我必须规律饮食。
但安常知道自己说的其实不是银耳汤。
南潇雪也知道她说的其实不是银耳汤。
南潇雪只是看了她眼,又回身继续往前走了。
安常没再追上去,转了个方向。
刚好碰上一拨导演组的人:“安常,你不是早就出来了么?”
“我……有个问题,刚才问了问南老师。”
牟导一脸“我了解”:“还是那两个空镜的事吧。”
“今天先别想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嗯,你们也早点休息。”
安常一个人埋头往前冲。
她也不知自己在急什么,大概想远远逃开被拒绝后的尴尬。
南潇雪干嘛不来?
她一路冲回家,洗头洗澡,倚在书桌边,拿起摔出一道细缝的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湿发。
总觉得梳子上还残留着南潇雪发梢的香气。
她默默放下梳子,也没吹干头发,坐在竹编椅上蜷起双腿,抱住膝盖。
其实南潇雪今晚来了,她也不敢做什么。
只是南潇雪不来,她心里又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