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了,至少还有助理和经纪人。
她暗咬了下唇,把充电的手机摸过来看了眼:“七点半。”
南潇雪轻轻“嗯”了声。
她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沉,醒来时不知天日,映入眼帘的怎会有雕花床架、旧木窗扉,莫非演多了精魄,当真穿越了。
可再抬头,又看到水乡姑娘嫩白的一条腿,曲着膝盖就在她身畔,像宁乡的那些拱桥。
她目光往上抬,看到安常靠在床头,穿着松垮垮的旧T恤和运动短裤,塞着半边耳机的面容清冷又沉静。
洗过的长发垂在肩头,支在她旁边的白腿有六神沐浴露的香气。
“干净”。
那是南潇雪每次看到安常时,脑中第一个浮现的词。
这样的干净让安常一点没显得令人生厌,甚至在安常身边醒转这件事也一点不惹人反感。
南潇雪默默看着安常,安常却被她吓了一吓,脚往后一缩。
南潇雪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犹豫了会儿,伸手握住那脚踝。
安常的腿一滞。
南潇雪也没放。
脚踝那么滑,让人想起宁乡粼粼的河,落在皮肤上的细雨,和随雨丝而黏腻的风。
安常默默摘下了耳机。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她问。
南潇雪没说话。
她把耳机放在一旁,CD机没关,那曾经熟悉的旋律不断流淌出来,在木头床架的嘎吱嘎吱声里又听不那么分明。
她在往下爬,整个人覆到南潇雪身上。
也不敢放下全部重量,手半撑着。
第一感觉是,南潇雪好薄。
骨量纤纤,整个人像一片羽毛,存在感都不强。
安常轻轻呼吸,南潇雪还是没说话,微掀起一点眼皮瞧着她。
晨光透过木窗格投射进来,兰花变成了窗台上的看客。
天井里有文秀英的脚步声,继而是拖动小木凳的声音。
安常莫名解释了句:“她要开始择菜了。”
可她不会进来。
屋外零碎的响动反衬了屋内的安静,南潇雪的呼吸与她交缠在一起,又轻轻喷到她脸上。
两股鼻息像交缠在一起的线,不再能捻开来分清。
她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坠在南潇雪丝缎般的发尾上,也变得像呼吸一般纠缠不清。
南潇雪的态度难以捉摸,不鼓动,不拒绝。
安常与她对峙了会儿,慢慢爬起来。
转了身,背对着她,脚踩到床下勾着拖鞋,半挂着,拖鞋跟一晃一晃,埋着头说:“我才不呢。”
“你又还没洗脸。”
“你说什么?”南潇雪从她背后坐起来,轻拉着她一缕发尾扯了下。
安常轻轻“啊”了声。
南潇雪戳破她:“装。”
安常一直埋头看着自己轻晃的小腿。
两人交谈的声音放得很低,南潇雪轻声问:“你外婆已经起来了,我怎么走?”
“翻墙。”
“借我身爽利的衣服,也不是不行。”
安常没绷住笑了,转眸过来瞧着她:“风光霁月的南仙,在宁乡民宅里翻墙?”
南潇雪幽幽道:“你说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目光粘了粘,安常的笑凝在唇角,两人又同时默契的转开眸子。
“不叫你翻墙。”安常重新开始晃着小腿:“待会儿我把外婆叫进厨房,你偷偷走就是了。”
“要梳头洗脸么?”
“在这里?”
“嗯,我把洗脸水打进来。”
安常站起来,推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