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大?手一挥,张律把桌面上的东西扫向地?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花瓶摔了个粉碎,墨盘裂成两半,墨水飞溅,毛笔散落一地?。
破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具后,张律心情好了些。
情绪缓慢的被压了下去,几个深呼吸后,张律恢复了平静,直起身子,姿态挺拔,仪态端正优雅,原来那个冷酷沉稳的酷吏又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北弥又在用计谋使?坏了,自?己?必须振作起来,想好对策。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张律:“谁?”
“张大?人,我按照你的吩咐把孙力和唐云叫来了。”
“都进来吧。”
“是。”
门被推开了,先进来两个矮小的侍从,他们拿着清理工具,默默的开始打扫卫生。张律心情很?不好时,就会砸东西,他们在外面听见动静了就候着准备打扫。这样挺好的,不像有些大?人,心情不好了砸侍从。
又进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他们对张律行礼。
张律摆摆手:“不用这么?拘谨了,你们把车马都准备好了吗?”
孙力:“回张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律:“现在我们能调动有多少?人?”
孙力:“除去之前安排去做其他工作的人手,还能调动一百二十个人。”
张律摇头:“太少了……”
孙力疑惑:“张大?人,现在狄族的兵权在您手上,我们的人数是有些少?,但是可以调上几千狄族士兵护送我们回皇城啊。”
轻笑一声,张律说:“原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今晚不走了,路上可能要生变,等明早太子的军队到了,抽调一些人,让他们护送我们回去。”
单手背在身后,张律走到窗前,向下望去。现在是深夜,狄族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他们在睡觉,都不知道自?己?的王已经被害死了,现在这座城池的真正掌权者成了他。
张律又把北弥说的暗语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细细的解读。他的记忆力向来好,别人说过的话一遍就记住了,也多亏这点天赋,他才能在官场上施展拳脚。
既然北弥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十位将军今晚应该也彻夜难眠吧……
远处,深巷内,一座小楼灯火通明,黑漆木大?门被推开,婀娜的舞女们搀扶出两个中年男子,他们步伐摇晃,脸红彤彤的,眼神迷离。
“大?人们慢走啊!”
“好好好,不用送了,你们都回去吧。”
舞女们嬉笑着回去,腰带里塞满了打赏的钱。
酒是个好东西,一碗下去能忘苦,两碗下去能忘仇,三碗下去能忘我。
然后就是无?尽的欢乐,没有一点的忧虑。
傲暴已经死了,狄族的权力也被张律这个大?夏人夺走啦!齐齐激这辈子都没活的这么?窝囊过!
所以,他拉着十大?将军之一库密一起出?来喝闷酒。
管他未来怎么?样,今天大?家都还活着,能聚在一起喝酒,就挺好的了!
齐齐激趴在库密的肩头:“原来你小子也收了北弥的钱啊,怎么?都不告诉我?”
库密头摇的像拨浪鼓:“哎!你不要乱说啊!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没直接要过钱,是他硬拉着我赌博,我不知不觉就赢了好多钱,想退回去的时候,人家早离开草原了。”
齐齐激笑道:“你看?吧,我早就说过了,赌博会还惨你的!”
库密:“哎呀,无?所谓了,不是我意志薄弱,是北弥那混蛋太懂人心了,我们十个,都是一顶一的英雄,不都被他带到坑了去了吗?”
说到这,齐齐激酒醒一点,以前他从不把北弥当回事,不就是个长?得漂亮的文臣吗?他见得多了。可这次事情后,齐齐激在街上遇到长?相阴柔的男子就浑身难受。
不知不觉落入对方陷阱里,情绪、思维、行为完全被对方操控,那种感觉是在太可怕了……
甩甩头,把北弥从脑子里甩出?去,齐齐激举起拳头轻打了一下库密:“对了,当时选边时,你怎么?能选投降代国啊!太没骨气了!”
库密:“情况那么?危机的,我哪里能想那么?多啊,那北弥设计害死了瑷胜,接着就是王,万一下一个就是我呢!我只会打仗,可没有脑子和他斗。而?且,傲商也选择了投降代国啊,我做什么?都听他的。”
“好吧,不跟你计较了。”齐齐激长?舒一口气,“总之,现在北弥已经掉湖里,肯定已经死了,我们也安全了。”
库密:“嗯!他罪有应得!”
“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啊!”
“好!你也小心点,回去了早点睡。”
齐齐激拉着库密拥抱了一下后,两人分?开各种去找自?己?的马车和侍从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跟了上去。到了巷子的更深处,库密走一会儿?,手撑在墙壁上休息会儿?,抬头望周围,哪里有马车啊。
“气死了!那小奴又架着我的马车跑哪里去了!找会来了,我一定要……”
话未说完,黑影猛的窜出?,少?年奴隶阿宝,一脚站在原地?,一脚高高抬起,借助柔韧的腰部力量,快速旋踢过去,正中库密的脖颈,对方一怔,眼睛瞪的很?圆,扑通一下倒地?。
阿宝乘胜追击,拿出?把锈迹斑斑的小刀,捅穿脖颈。
“呼!还好没忘记爹教的东西,杀的挺顺利的,接下来就是把他装进箱子里啦!”
板着库密的肩膀,翻了个身,阿宝看?到了他的脸,人傻了。
杀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