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身子顿了顿。
北弥:“明明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你还要?做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事!”
这句话张律无比熟悉,睡不着的夜晚会出现在耳畔,睡着的夜晚会出现在梦境里,永无止境,像个?魔咒。
为什么?北弥会知?道!
为什么?!
“我不准你说她……”
张律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说到一半发不出声音,仿佛那文字灼伤了他的喉咙,他早该对痛疼麻木了,现在却痛彻心扉。
他看着北弥的那双眼睛,和他的截然相反,是有?充满生机的,迸发的光芒仿佛永远不会向黑暗屈服。
一瞬间,张律心里轰的一声,觉得自己从未赢过北弥。
北弥:“张大人,你该收手了!”
张律:“闭嘴!”
北弥:“你现在还是无法推开门,你害怕再?次看见她?的尸体,你还是在乎的!”
张律:“我叫你闭嘴!”
北弥:“你应该立刻把大王放了!死了上百万的代?国人后,你真的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吗?”
张律被彻底激怒了,没人愿意把伤口揭开,让大家看他流血崩溃的样子。
常年压抑着的情绪全部爆发,张律朝北弥伸出了双手,对准了脖子,不管怎么?样都行,他只想让北弥别再?说了……
“咳咳!”北弥突然弯下腰,激烈的咳嗽,展开手一看,是血。
张律的手悬在空中。
李医师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北弥咳的更厉害了,脸上手上都是血,身子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的抖个?不停。
“都让开!”
李医师推开众人,跑到药箱旁,打开一通乱发,拿出银针,又跑回来,在北弥脚腕扎了三针 ,又在后背扎了五针。
咳嗽被止住了,但北弥元气大伤,虚弱的喘着气。
这具身体还是太脆弱了,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稍微一用力,就撑不住了。幸亏身边有?李医师,不然真的就死了。
看见北弥伸出了手,李医师便把他扶起来,拿出手帕,擦掉了北弥面庞的血迹。
稍微缓和了一点后,北弥气若游丝的说:“张大人,我想见大王。”
张律正要?拒绝。
李医师厉声道:“你别刺激他了!他都病成这样了,他还能害你吗?搞不好,这都是北大人和大王的最后一面了。”
说着,李医师红了眼眶,其实他一直很怕这种情况出现。大王被囚,北弥又成了这样,兄弟们被关在牢里,感觉他除了骂骂人,什么?也做不了。
张律沉默的看着挣扎着呼吸的北弥,良久后开口道:“可以?。”
北弥心中振奋。
这个?绝情酷吏终于松口了!
完成计谋最重要?的就是能和刘赤见面!紧急学会的密语该派上用场了!
招来两个?侍从,张律道:“把高塔上的那人请下来,就说有?人要?见他。”
“遵命。”
两个?侍从走?了。
几分钟后,刘赤出现了,说是请,其实是变相押送,他周围有?十几个?带刀侍卫,皆神经高度紧绷,手搭在剑柄上,一秒也不敢放松。
刘赤杀人速度有?多?块,他们是领教过的。
一个?转角后,刘赤看见了屋内的景象,北弥喋血倒在李医师的怀里,奄奄一息。
心中的情绪,变成了两股,一面是心喜,他真的回来了!另一面是暴怒,又是谁伤了他!
刘赤迈出一大步往前,立刻,寒光乍现,周围的侍卫纷纷抽出了剑,阻挡在刘赤的面前。
“只能站在这里会谈!不得往前了!”
刘赤目测了一下自己和北弥的距离,三丈,不远,但感觉遥不可及。
“大王,臣没事!”北弥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行礼,“测一下,臣离大王有?三丈远,反过来说就是有?三丈近,实乃喜事,大家都应该高兴。将来,军马铁骑来,臣就能和靠在一起彻夜长谈了。”
张律眼神变了变,转向刘赤,盯着看反应。
刘赤表情还是那样冷淡:“何来铁骑?”
北弥:“代?国的啊!臣每天要?写一封信报平安,他们今天没收到,一定会派兵过来的,越过草原就能救大王出去了!”
刘赤:“不需要?,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刘赤转过身直接走?了,一大群侍卫只能跟上他。
“大王!大王!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弃你而逃吗?”北弥冲刘赤的背影喊着,迈开脚步像要?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