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转身走出房间,看着辽阔蔚蓝的天空,惬意的伸个了懒腰:“我朋友的灵魂自由了,我也该回故乡了!”
北弥沉吟片刻,知道拦不?住对方。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亭长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起码大殿上,刘渊心要杀他时,他再?恐惧,也没有说出自己是假死。
“好吧,我接受你辞官回乡。”北弥快速写好了一个字条,“你拿着这个,可以?去结算俸禄,顺便能领一笔开国功臣的奖赏。”
亭长挫着双手,开心的小跑过来,拿起字条看了又看,赞美道:“阔绰!实?在是阔绰!”
他迈开脚迫不?及待的要走。
北弥:“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亭长停下?脚步。
北弥:“舟天乐,谢谢你来找我。”
亭长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对方叫了自己的真名。
他是不?是在发力洗我脑壳?
亭长有点慌,但转念一想,自己没什么利用价值,北弥没必要这样做。
深思一下?,又觉得很害怕,因为这一句话,一瞬间,他真的想留在皇城继续当牛马了。
手在怀里找了一会儿?,亭长向北弥扔个木制的徽章:“你以?后要是有政敌了,可以?在任何一个青楼出示这个徽章,报出你政敌的名讳,我会回来,然后一定能睡到他老婆。”
拿着徽章,北弥忍不?住笑了。
亭长:“北大人,要建设一个张律急着想来投胎的好国家哦,这样我就能做他叔叔了。”
这次两人都大笑不?止。
那就按江湖市井人的告别方法?吧,北弥双手抱拳:“后会有期。”
亭长也抱拳:“后会有期!”
他阔步离开了。
……
一场好雨,知道什么时候下?,以?及下?多少?。
就像今日,绵密的细雨滋润万物?,雨停后,土壤变得潮湿松软,但是不?会结成粘糊的大硬块,牛不?用花多少?力气就能犁好地。
百姓不?用去打战了,他们撒上种子,等待着春去秋来,获得满满的丰收。
北弥坐在台子上,双腿悬空,远远的看着农忙。幸好今天没出太阳,他们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做完了,没有很累。
一旁来了两人,一个是刘赤,另一个是郦文奇。
北弥从台子上跳了下?来,仔细端详郦文奇,被关押在燕国后,他瘦了很多,面颊凹陷下?去,颧骨突出来,但是神采奕奕,十分精神。
郦文奇也在打量北弥,上下?扫射,视线恨不?得要把北弥烧出个洞。
“北大人,我在燕国听了很多你的传闻,什么死而复生?的圣人啊,言出法?随的大仙啊,燕国百姓可敬仰你了,听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见过你。”
北弥笑着摆摆手:“郦大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那都是假的。”
郦文奇:“但有一件事绝对是真的,你从棺材里出来时,被百来个燕国士兵包围了,传闻说你一句话,就让他们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我想知道你说了什么。”
北弥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半转身,感受和?煦的春风,长发微微扬起。
“我对他们说,同胞们,战争结束啦!”
郦文奇一愣神,恍然大悟,天下?苦战久已,大家明明是同一种人,却被分成了这么多诸侯国,还要相互仇恨,相互厮杀。
对于?士兵来说,没人能拒绝被呼喊一声“同胞”。
他又想起孔子设想的大一统理想社会,也许未来真的会实?现吧。
谁能想到,自己最讨厌的阴柔大奸臣,成了自己现在最期许的未来之星。
郦文奇摇头感慨,心中的赞叹之情溢于?言表:“还有,北大人,我来找你,想给你说个好消息。燕王刘穹自知燕国犯了很多错,为了赎罪,决定自剥王位,降为侯,让出了燕王都,退在了吴玲郡。”
北弥笑着:“我已经?知道了。”
郦文奇一时失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真是好厉害的谋臣,连这都是他安排好的!郦文奇想起,刘穹宠信的大臣卫绝和?北弥关系密切,很可能就是通过卫绝让刘穹降位的。
他本想和?北弥炫耀一下?,自己如?何说服刘穹把王都让出来,住到气候温暖湿润的吴玲郡。
现在,他都不?好意思提这点小功劳了。
视线不?小心和?北弥对上了,郦文奇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竖起食指抖了几下?:“北大人,你可真是个奇才啊,我此生?幸会幸会。”
“那我也无需多言了。”郦文奇双手合并行礼,“我要去燕国办理后续事宜了,你身子弱多保重。”
“啊……”北弥有点不?好意思,被七旬老者说身子弱了,“好的,郦大人你也保重。”
郦文奇健步如?飞的走了,和?以?前一样,武德充沛的代国人随便拉出一个,无论男女老幼都比北弥强壮。
台子前,只剩下?北弥和?刘赤了。
北弥看着刘赤,他今天穿的一身黑衣,袖口收紧,带着护腕,遮住手背,只露出手指。皮革腰带,比较宽,简约的镶嵌了几颗金扣,束在身上,更显窄腰宽肩,身姿挺拔。视线往上挪,到达脖颈,硬质的交领锁在刘赤喉结下?方。
今天有点热啊,他为什么要穿这么严实??
北弥收回了视线,行礼道:“大王找臣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