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被懊悔撕扯的支离破碎,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连自己最擅长?的连兵打仗都变得艰难起来。

刘赤身子缓慢的向后靠去,依靠着木制的扶手,苦涩的自嘲一笑。

如?今孤竟被敌人围困在这小小的山林里了……

伤口?剧烈疼痛起来,轻咳两?声,喉咙里涌起血腥味,刘赤哽咽一下,强压了下去。他大口?喘着气,胸膛激烈的起伏,空荡荡的帐篷里,回响着破碎的呼吸余音。

真的好空旷啊……

一切景物仿佛都化作了模糊的幻影,只有他一人独坐在王座上……

过?了一会儿,疼痛减缓,刘赤找回了点力?气,强制自己保持端正的坐姿,拿起信件重新看。

他不能停下来,代国?三百多万百姓还在等他得胜而归。

“啪!”

刘赤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有人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枝条。

他的眼神变得警觉,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朝那?边望去,一个戴竹帽的男子站在阴影处,看不清样?子。

男子发问:“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啊?跟要死了一样?……”

这声音!刘赤拔剑的动作僵住了,恐怖的杀气骤消,眼眸中?错愕、迷茫反复流转,最后变成强到可怕的渴望。

抓住他!

刘赤冲了过?去,一把牢牢的握住了北弥手臂,把他拉扯到自己的怀中?。切实?感受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刘赤才敢确认这不是他发疯后产生的幻觉。

“啊!不是!等等!你……”北弥小幅度挣扎,他都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被横抱起来,丢到了卧榻上。

竹帽落地,现出?容颜,刘赤粗糙的手掌颤抖着摩挲北弥的面颊,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北弥抓住了他的手:“别……”

接着,北弥意识到这样?抗拒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失而复得后,占有欲冲到了理智前面。刘赤眼眸骤然变得暗淡无光,又觉得只有“圈养”才能困住北弥这个冰冷的仇人了。

在刘赤做出?疯狂的行为之前,北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很?痛苦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

刘赤一怔。

北弥继续道:“你太会伪装了,我看不破,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已经……”

他收紧双臂,脸埋在刘赤的脖颈间:“伤成这样?了……”

第一次见面时,刘赤白袍上全是血,笑着的样?子像感觉不到疼痛,强大的令人畏惧。

可,世上哪有感觉不到痛的人啊,全都是伪装。他一边警惕的靠近仇人,一边无法?克制的沉沦。

仔细想来,自己从未认真注视过?他,错过?了桀骜灵魂里的破碎,炙热焦渴里的孤寂。

他明明是稍微温柔对待一下,就会变柔软的人啊……

就像此刻,北弥手轻抚过?刘赤的后背,感受到压在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小,最后他们用最轻柔的力?量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看嘛,你又这样?轻易的向仇人妥协了……

感觉到刘赤冷静下来了,北弥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对方缓慢起身,北弥也跟着坐了起来。

刘赤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北弥,能感觉对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有太多想问的话,刚张嘴,北弥伸出?食指顶住他。

“没有时间解释了,我要赶快回蓝水县,假扮成尸体被运回皇城,亭长?会利用我取得刘渊心的信任,献出?错误的军事情报,让刘渊心错误的判断战场局势,这样?你就能带着士兵突围出?去了。”

刘赤一秒进入工作状态,思?量一下,马上构思?出?了作战计划,接着又有些忧虑:“那?你呢?”

“我?”北弥犹豫了一下,抬头旋即一笑,“我会回来的,大王不必担忧。”

刘赤稍微安心了点,他知道北弥做出?的承诺一定会做到的。

两?人商讨起具体的作战计划,你一言,我一句,热烈的畅谈着。让北弥想起了草原时,自己和刘赤也是这样?策划着敌人的死亡。

要做的事情全部敲定完毕,北弥起身要离开,刘赤拉住他的衣袖,身形一个不稳,栽在了他的怀里。

大手小心翼翼的摩挲,刘赤试探着北弥的反应,呼出?的气息热了几分。

北弥一惊:“不是,你……这会儿?”

刘赤推搡着,半渴望半哀求:“别拒绝。”

北弥明白了,刘赤还是不安,怕被骗。好吧,好吧,我的名声确实?不好,也爱骗人,特别爱骗他。

而且刘赤病怏怏的,没有危险性,什么也做不了,不可能让我过?会儿扶墙而出?。

放松躺好,北弥放纵对方一寸寸的探索,检查他是否真的接受了。

冰冷理智的眸子逐渐蒙上雾气,红晕在洁白的脖颈上散开,晃动间,引以为傲的理智碎裂,瞳孔失焦放大,感官迷失在对方粗糙的手指里,喉咙里发出?动人的轻哼,音调完全跟随着刘赤起起伏伏。

落在身上的视线过?于炙热,北弥略感羞耻,皱着眉,用小臂挡住自己绯红的脸,呼吸急促而悠长?,额头覆盖一层薄汗,意识恍惚迷乱,沉浸在甜腻的余韵中?。

“好快……”刘赤很?意外。

北弥睁大双眼,瞬间清醒,冰冷无情的谋臣回来了,并一脚踹了过?去。你嫌我快?!

起身,北弥气愤的整理好自己,听见几声轻笑,低头,看到刘赤仰面慵懒的半躺在哪儿,骄傲的展示落在他衣物上的成果,他可还有很?多招数没用上呢。

对上北弥的视线,刘赤挑衅般舔了舔指尖,品尝着,表情玩味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