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亭长?很?疑惑,自己是职业当姘头的,啥也做不了,为什么要叫自己一起去?

但是,看北弥的表情冷峻,亭长?不敢质疑,直接跟着走?了。

“北大人,蓝水县在燕国?王都旁边,是重要的关口?,因此修了不少通往外面的密道,用于传递消息。”卫绝边解释,边带路。

三个人来到地下室,到了最里面,有一扇上锁的门,卫绝拿钥匙打开了门。亭长?向里看去,是地下隧道,深邃黝黑,没有尽头。

卫绝:“这里通往外面的小树林,代军就驻扎在旁边。”

亭长?忍不住问:“我之前问你有没有密道可以让我跑路,你怎么不说?”

卫绝义正言辞:“当逃兵是可耻的,我不能放纵你毁掉自己。”

亭长?的拳头硬了,偷瞄一眼北弥的脸色,还是冷冰冰的,猜不透。

算了,算了,不能在上司面前打同僚,先忍住,以后再说。

点燃一盏煤油灯,卫绝拿着它走?在最前面,微弱的火光照亮隧道。三人走?了一段时间,北弥嗅到新鲜的雨水味,应该离出?口?不远了。

果然,卫绝伸出?手往前一推,小暗门打开了,光线一道道冲进来,北弥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这亮度。

出?去,瓢泼大雨,树林幽幽,落叶潇潇,帽沿落下的水滴,像晶莹剔透的珠帘。

到了代军营地门口?,远远可以看见很?多褐色的帐篷。

两?个侍卫发现了雨中?的三人,抽出?长?刀拦住了北弥,呵斥道:“前方军营重地,不得踏入,你们速速离去!”

北弥伸出?手,用食指压低了一点竹帽,面孔被阴影遮住,只能看清薄唇和喉结微微在动。连绵的雨声中?,他的声音也跟着轻柔起来:“我是来投诚周将军的燕国?人,这是我的诚意。”

他抓着亭长?往前一推,解释道:“他是蓝水县军队的最高指挥将领,在大夏任职郡尉。”

“什么!?”两?个侍卫大惊,嗖一下扑过?来。

亭长?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自己的脸摔进了泥水里,两?把大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亭长?又疼又愤怒,瞪着北弥,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算计我!

最讨厌你这种脑子聪明的谋臣了!

啊!怀念先皇刘冽在世时武官能暴揍文官的好日子!

被五花大绑起来后,亭长?对两?侍卫说:“不准打我的脸,不然皇城会有无数美夫人伤心落泪的!”

侍卫没理会,踹了亭长?后背一脚,命令道:“站起来!”

亭长?照做了,雨水无情的打在他身上,他的心也因此凉了半截。

另一个侍卫对北弥恭敬行礼:“这位义士,请稍等一下,我去通报周将军!”

“好。”北弥点头。

很?快,侍卫跑回来了,旁边还有一身戎装的周袅风,他看了一眼亭长?,激动的大喊:“就是他!没错!”

接着,他对北弥抱拳行礼,感激的说:“义士为民除害,实?乃大功!请问尊姓大名?”

北弥:“外面雨大,到里面再说。”

“请!”周袅风伸出?一只手臂,向里轻挥一下。

几人穿过?军营,走?入帐篷,里面点着火炉,烧着茶水,暖气滚滚而来,驱离北弥身上的寒意。

看着周围有侍卫,北弥开口?道:“我们要与?你单独谈。”

周袅风有些疑虑,刚才进入军营,另外两?人都露出?来畏惧之色,而戴竹帽的这个人,步伐平稳,看见代国?的军马兵器,气息完全不乱,作风冷酷而高深莫测,绝对是个杀人诛心毫不手软的大人物。

为什么想要单独谈?该不会是以那?郡尉为饵,专门来刺杀我的吧?

想到这儿,周袅风警惕的看了看对方的手,洁白修长?,没有老茧,不是习武练剑的人,和他单独谈,出?事了,我应该能打的过?他……不过?,和他一起来的这个男子,身材魁梧,绝对是习武之人。

“我可以和你单独谈,但是你身边这位得出?去。”周袅风指了指卫绝。

北弥了然,轻笑一声:“你要怕他刺杀你,可以把他绑起来。”

一句话就戳穿内心的忧虑,周袅风反而红了脸,太谨慎显得很?小家子气,人家明明带了这么大一份礼来投诚,自己怎么能这样?待客?

“哎,罢了……”周袅风摆了摆手,对侍卫们说:“你们都出?去,没有命令不得进来。”

“是!”侍卫们都出?去了。

周袅风道:“义士,现在能报出?名讳了吗?”

北弥走?到桌前,背对着周袅风摘下竹帽,抖掉上面的雨水,轻放在桌上,笑着转过?身:“周将军,我还以为你会立刻认出?我的声音。”

周袅风瞪着北弥,僵硬的站在原地,像一座石头雕像,接着他活了过?来,张开双臂几步跑到北弥面前,猛的抱住,激动的狂拍后背,北弥感觉自己肺里的气全都被挤出?去了。

“北大人!你!你!”周袅风高兴的说不出?话,仔细端详北弥的脸,确认他毫发无损后,忽然大哭起来。

“你不要这样?骗我啊!我本来就比你笨,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你是假死啊!”

看着七尺男儿掉着眼泪,身子哭的一抽一抽的,北弥安慰道:“下次一定提前给你说。”

周袅风带着哭腔说:“啊?还有下次?蓝水县真的很?难打的……我把你抢不回来……”

不远处,亭长?听到这话,很?震惊,冷笑着翻了个白眼。“很?难”指把蓝水县城门连烧带砸,毁了大半,害我彻夜难眠。

周袅风眼泪哗哗止不住:“杀敌也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