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残酷莽荒的世界,从来?没有救赎,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胜者?,做再多的恶事,也不会有天罚。
而自己?绝处逢生,永不败落。
往前走两步,朱乙想凑近点仔细看这件艺术品,脚尖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有一具尸体,刚死不久,身下鲜血潺潺,长的年轻帅气,是燕国很忠诚的一个大臣。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像这样的尸体满大厅都是,皆为他的手下败将?。无足轻重的角色,稍用伎俩就能杀死。
这世上只有一人值得在乎,那就是北弥,另一个他自己?。
“报!”
一个侍卫冲进了大厅,跑太快,踩着血,打滑了一下,差点扑在朱乙的面前,慌张的跪好后,他说?:“朱大人,北弥带着兵来?攻打燕国了,说?是要救郦文奇回?去?。”
朱乙呼吸一顿,追问:“你确定是北弥亲自带兵过来?的吗?”
侍卫:“是的!他在军前宣读讨贼,说?要活捉大人您,大家都看见了!”
朱乙沉吟着,北弥龟缩在代国这么久了,突然出来?,实在可疑。
旁边爆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不!”郦文奇流着眼泪,自己?的学生被杀时,他没哭,自己?的老友被杀时,他也没哭,现在却像疯子嚎哭不止。
“北大人,你怎么能上这种当!代国攻打燕国,赵国就会攻打代国啊!”
郦文奇懊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一头撞到刀口上,死了一了百了,这样就不会拖累代国。
朱乙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绝望,看腻了后,摆摆手:“把他关到牢里,好好看着,不准他死。”
“是!”侍卫们围了上去?。
“朱乙!你个狗贼!”郦文奇挣扎着,“有种就真的烹杀我?啊!你要是没胆量,就给我?架口大鼎,煮沸了,我?自己?跳进去?!拿我?一个七旬老叟胁迫代国,你不怕记在史?书里被后人耻笑吗?”
胜者?才有资格写史?书,朱乙漠然微笑,看着侍卫们把郦文奇越拖越远,完全?出了大厅后,怒骂声?消失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朱乙问:“代王刘赤来?了吗?”
侍卫答:“没看见。”
“没看见……”朱乙低声?自言自语。
刘赤没有亲自带兵,那这很可能就是佯攻。
这就古怪了,刘赤和北弥形影不离,那多疑的君主怎么会放他一个人出来??
也许是假装佯攻,实则是主力?部队?或者?,北弥就是故意误导?
思来?想去?,无法得出准确的答案,可能性?太多了。但是,自己?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太子想杀刘赤,自己?只想杀北弥,再让北弥跑了,不知又得在代国龟缩多少年。
朱乙问:“他们在哪个方向?”
侍卫答:“在攻击王都旁边的小城,蓝水县。”
“好!立刻派兵过去?!”朱乙快步向前。
脚迈出大殿后,燕国大臣们皆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目光转向纯金打造的空王座,两位侍卫倒在下面,被砍的四肢残缺,鲜血淋漓。而王坐的主人燕王刘穹,早被囚禁在深宫处,无法挣脱。
他们燕国连棋子都算不上,而是被刀剑劈烂的棋盘!无论太子胜利,还是代王胜利,他们都要血流成河!
老臣伸出双臂,举向苍穹,哭泣着:“我?们燕国以后如何是好?”
绝望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没人回?答他。
广场上,燕国士兵聚集起来?,朱乙拿出虎符,它有巴掌大小,纯铜打造,镶嵌金文。为了得到这个小玩意儿,他欺骗燕太后,杀害忠臣,软禁年幼的燕王,花费了不少功夫,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向蓝水县前进!”
朱乙一声?令下,城门大开,士兵出击,如同?黑色的洪水,威武雄壮。
到达蓝水县时,城中最高大的建筑烈正?在燃烧,烈火熊熊,轰隆的一声?,崩塌而下,激起尘埃。街道上一片狼藉,百姓尖叫着。
“城破了!”
“县令被杀了!”
“大家快逃啊!”
青毛老水牛拖着沉重的木板车,上面坐着一家老小,男主人挥舞着鞭子,抽出道道血痕,还是跑不快。只能忍痛把家当挑出些,扔到路边。
垂髫孩童懵懂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被娘亲匆匆塞进竹筐,挑在长扁担上,一边一个,娘亲往前走一步,扁担两边就弹跳一下,步伐太快,晃的孩子们大哭起来?。
代国和燕国的战争开始了,大家都想在屠城前逃离蓝水县。
“让开!”
骑兵逆行开道,长刀挥舞着,百姓们尖叫着避开。有些人运气不好,一刀下去?,血液喷溅,死在了自家军队手下。
士兵搜索了一圈,回?来?报告:“朱大人,代国的军队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朱乙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代军已经攻下蓝水县了,为什么突然舍弃?
“报!”一个侍卫上前,“朱大人,前面一座塔楼上绑了个白布条,是北弥亲自上去?绑的,城中百姓说?是那是他给朱大人留的信件。”
朱乙:“带我?过去?!”
侍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