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妃子们?玩乐的地方,有时候刘姝君也得参与。她总是?猎物,在纱幔间奔跑,周围都是?带刀的猎人,一但被捉住,就是?撕咬和羞辱。
这世上,把她当珍宝的只有第一任丈夫傲初了。
手拨开最后一层纱幔,刘姝君看到了傲商,他高?大健硕,圆脸小眼睛,是?傲初的弟弟,总是?沉默寡言,不爱参与政务,一心从商。
刘姝君怀疑过很多人,从未怀疑过他,今日看了账目才恍然大悟。
你可真会藏,让我找的好苦啊……
傲商看着刘姝君略惊讶:“你怎么来了?”
“妾不知?,北大人叫我来这里候着,说有要事相告。” 刘姝君低头妩媚的微笑,手轻扯一下过长的白色裙摆,迈着碎步缓缓靠近傲商,动作端庄美丽。
傲商皱眉:“他是?不放心让我掌管物资运输,想交到你手上?”
刘姝君:“有可能吧。”
傲商阴沉下了脸,很不悦,他愿意?归降代国,就是?因为狄代通商后,自?己能靠着运输路线大发横财。王位是?虚的,换谁当都一样,钱才是?实没,没钱什么人也使唤不动。
刘姝君笑着问:“对?了,你还记得先王死时的样子吗?”
身子一顿,傲商警惕的抬头:“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刘姝君:“在皇城时,妾经?常被投毒,有些人心思阴狠,为了不被发现,会小剂量的长时间投,这样中毒的人就像得了病,身子时好时坏,在体内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后突然暴毙身亡。”
傲商冷冷问:“你怀疑先王是?被人投毒害死的?”
刘姝君:“妾只是?觉得像,可想了想,先王宽厚仁慈,受人爱戴,好像没有人恨他恨到要投毒……咦!妾想来了……”
手指向傲商,刘姝君故作惊讶:“你好像和先王争吵过,说什么……不能让大夏人掺和到狄族的生意?里来……”
“闭嘴!不要乱说!”傲商怒气?冲冲,“当时和先王吵架的有十几个人,写?信反对?他的商人有上百个,我只是?其中之一!”
骗子!
刘姝君微笑着:“是?吗?”
傲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糊涂了,如果不是?我坚决反对?他做这蠢事,狄族人早被他全害死了!”
骗子!骗子!骗子!
刘姝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可先王在世时,狄族没有战事,子民过的富足安宁,这不很好吗?”
“哼!”傲商轻蔑一笑,“没有战事,哪来的钱养兵马?没有兵马,怎么保护子民?先王就是?太天真了,总觉得不打仗大家就能过好日子,他就不适合当王!”
所以你要毒死他,扶持喜欢打仗的傲暴坐上王位吗?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刘姝君想吐,她厌恶傲商占尽好处,还要假装自?己为国为民的丑恶嘴脸。
可脸上依旧挂着温柔妩媚的笑容,她继续迈着小碎步往前走。到了傲商的面?前,她停下脚步,抬起头,双眼凝望着他,头上华美的簪花晃动,清脆的响声悦耳动听。
傲商低头看着她微微出神?。
这副漂亮的皮囊还是?有好处的,离这么近了,他都感觉不到危险。
纤细的手指放在金簪上,兰花指一捏,轻轻一拔,三千青丝垂下,衬得洁白姣好的面?容更加动人,刘姝君脸上浮起一抹艳丽的冷笑。
“不要污蔑我的丈夫。”
下一秒,金簪猛的刺入傲商的眼睛。
“啊啊啊!”
傲商尖叫着,捂住着伤口后退,踉跄一步,摔在地上。刘姝扑上去,抓着他的领子,不停的刺,血飞溅了她一身,脸上,头发上,雪白的裙子上,全部都是?,周围一片耀眼的红色。
她忽然想起,六年前,她的手帕也是?红色的,傲初在吐血,怎么也擦不完。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马上要死了。
“圣洁的红莲神?女啊,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我喜欢你自?由自?在的模样,你累了能来我身旁休息一下,我就满足了。”
“我想要你永远都是?自?由的……”
这种浓烈无私的感情,是?刘姝君无法理解的。没办法,从出生起,她就不是?个讨喜的存在。
对?她来说,傲初只是?个好用?的栖息之所,死了再?找下一个就是?了。
哪怕最后傲初永远的合上了双眼,悲伤也又浅又短,在她心转了一圈,很快就消散了。
过于凉薄的本性,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她永远无法对?什么人有感情,甚至打心底里鄙视这些不理智的情绪。
但,当刘姝君打开傲初最后的旨意?,情绪还是?被拨动了。
他把整片草原都留给了她。
真的是?老?糊涂了,王位怎么能给我一个外族女子?
将军们?对?傲初的旨意?很诧异,吵个不停,最后集体决定烧毁遗嘱,就当旨意?不存在,拥立傲暴继承王位。
葬礼过后,刘姝君沉默回到房间,翻箱倒柜,从角落里找出落满尘埃的金簪子。
这是?傲初亲手做的,因为款式不符合她的品味,便被扔到了一边。坐在铜镜前,挽起墨色长发,带上金簪,刘姝君从各个角度欣赏,浅浅的笑了一下。
这不也挺好看的嘛……
现在,刘姝君墨发散乱,紧紧的握着金簪,像发狂的野兽,不断攻击着,尖端每次落到傲商的身上,都会溅起血花,染红了她洁白的轻纱长裙。
不知?名的情绪翻涌而出,炽热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