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柏宓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像是隐秘的期待与?恐惧交织的漩涡。
“你能保证永远不向她人?透露我?的秘密吗?虽然?这个秘密可能不止你的一个人?知道?。”
温漪书的心脏跳的很快, 她感觉自己?离未知的真相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是她并没有急于知道?这个寻求已久的答案,而是开口问道?:
“等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检测器能够检测这房间内有没有监听或者?监控设备的?”
柏宓摇了摇头,眼神中多了一份信任:“没有,但是我?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这栋公寓很干净。”
温漪书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心又悬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询问了人?工智能,Aix的检测不会出错,那么现在你可以给我?你的承诺了吗?”
温漪书神情复杂的看向柏宓:“当然?,但是你不怕我?反悔吗?”
柏宓轻轻的摇头:“你不会,如果你会……”她抬头看向温漪书,“就权当这险恶的人?类社会给我?上了一课,我?现在也?只能相信你了,不是吗?”
温漪书的心脏狂飙,光脑的红点闪烁,显示着她不正?常的心律。
柏宓伸出了手,带着一贯冰冷的神情:“重新认识一下,莱茵基因工程第三代仿生人?柏宓,编号128,半年前开始担任莱茵担任基因研究第三小?组组长。”
温漪书握住那只温热的手,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她都已经?快要自己?说服自己?,洗脑成功告诉自己?柏宓不是仿生人?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温漪书忽然?意识到,此刻向前一步是未知的领域,后退则是永远无法再窥探的真相。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可是联邦公约不是说,仿生人?是不能说谎和伤害人?类的吗?而且你和正?常人?无异,为什么……为什么会……”
她的话语几乎是卡在了嗓子里,两人?的位置像是一瞬间互换了,那个有口难言的人?变成了温漪书。
“我?出生在研究室的胶囊仓里。”柏宓的叙述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得故事,“十八岁以前,我?的世界只有两平米。”
“所有仿生人?都有先天的情感缺失,我?们?模仿人?类,却像带着面具的演员,我?记得这在人?类中,似乎是病,学名?叫阿斯伯格综合症。”
她描述这实验室的残酷,大多数的仿生人?最多只能勉强植入一种情绪,而这样的仿生人?在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不能再产生第二种情绪,就会被归为失败品。
这些失败品,成为试药工具之后,等到身体不能承受了,悄无声息的死去,尸体被拖去进行无害化处理。
博士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她们?,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
她就这样看着旧人的离开和新人的来临,看到她们?脸上的喜怒哀乐。
柏宓算是其中学习较快的,她的脑子很聪明,模仿能力也?很强,对各类的情绪都了如指掌,还能举一反三,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桓心一度认为,这是上天给她的惊喜。
可是柏宓遗漏了最大的情绪,她不会哭,她没有悲伤。
就算会痛,她也?不会哭,大脑限制了她的情绪,像是一个封闭的盒子,只能用油彩改变她的外观,她永远都无法从里面生出属于自己?的情绪。
柏宓被打上了残次品的标签,关进了胶囊仓内,桓心并不愿放弃,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身份完全蜕变了,她变成了莱茵生命的研究员。
“我?想你知道?桓心博士是谁。”
温漪书浑身一震,这是基因研究院权限最高?的理事人?,莱茵的高?层,总部的副院长。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竟然?是实验的主导者?,温漪书真对莱茵这个老东家?感到恶心,什么行业顶尖,新时代标杆,联邦之光,统统都是狗屁。
有这样实验的公司能是什么好货,说金玉其外都是夸赞她,温漪书紧紧的掐着掌心,指甲几乎都陷进了肉里,她真的为自己?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感到不值。
最重要的是,她到现在还穷的要死,没有赚到几个钱,还被前公司诬陷。
柏宓看着她愤怒的表情,继续说道?:“桓心博士给了我?新的身份,要我?成为她的刀。”
她的指尖在杯沿摩挲着,感受着茶杯里的水温:“但我?不是带着芯片的仿生人?,我?有自己?的思想,会说谎…”她直视着温漪书,“也?会杀人?。”
空气凝固了几秒,柏宓探究地看向温漪书:“希望你不会因此害怕我?。”
温漪书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反而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松快:“我?生气的是欺骗,而不是你的身份。”她握紧那只手,“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同伴了。”
她心里并没有产生对柏宓的厌恶情绪,反而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很高?兴。
她告诉了她的秘密,或许?*? 她有了一个值得全身心都信任的伙伴。
柏宓蜷缩在沙发理,像个寻求庇护的孩子:“我?也?相信我?没有选错人?,我?会向你提供一切有用的帮助,同样你也?需要帮我?隐藏身份,我?想脱离莱茵的掌控,桓心想要的直视傀儡,而我?…已经?不一样了。”
她在诞生之后,学会人?类的情绪,就无法再像一开始那么纯粹了。
每天按部就班的躺回?胶囊仓的时间,让她觉得很无聊,她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新奇的体验,她已经?和实验室内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了。
她只是带着假面,用与?生俱来的演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没有感情只知道?模仿的仿生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温漪书的声音发紧。
“当然?。”柏宓轻笑。
她看着眼前的人?,之前的种种怪异地方都有了解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房间里的珍珠吊兰为什么在那之前就拿出去了?”
她房间的窗户已经?不能打开了,窗外被碾碎的珍珠吊兰应该是提前就放出去的。
柏宓的视线投向了她的口袋,里面的珍珠吊兰正?在惬意的舒展着枝条,它?柔软的前端钩住了温漪书的手,由于温漪书听得太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它?的变化。
柏宓撑着下巴,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开口说道?:“那个吊兰,好像发现了我?,所以我?就先把它?丢出去了。”
附在温漪书手上的珍珠吊兰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叶片,仿佛在无声的抗议。
温漪书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她做了同样的事情,她的珍珠吊兰也?发生了异变,只是没有被树碾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