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顾氏对那块地的重视程度人尽皆知,现在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态度?

顾剑懒得理这人心里怎么揣测,他见郁欢晃着小脚,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面前的茶水一口没碰,干脆直接亮明了自己赴约的目的。

“我可以帮郁珍儿澄清,甚至,还可以帮她彻底洗白,作为交换,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要娶欢欢的母亲为妻,然后以郁氏的名义,让他光明正大地,跟我结婚。”

“这不可能!”

那样做,无异于是在打珍儿的脸!

“而且,郁欢的母亲生下他后,拿了一笔钱就走人了,这么多年过去,她有没有家庭暂且不说,找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用找。”顾剑胸有成竹地说,“只要你说你的结婚对象是郁欢的母亲,那么她就是,难道还有人会要求你们验DNA吗?”

“你……”郁成海难以置信这人的胆大妄为,“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给郁欢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身?你置珍儿于何地?!”

如果这人不是没有心,只是一颗心完全跟珍儿无关,那让付出五年痴心的她情何以堪?

看着气得直捂心口的人,顾剑不喜不怒。

“郁董,郁珍儿和白锦之已经在交往了吧?只是,白夫人似乎对您女儿很不满意,据我所知,她最近好像在给白锦之安排相亲,安排的对象家世不论,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身家清白、洁身自好,这个要求针对的是谁,想必您很清楚。”

“白锦之虽然喜欢郁珍儿,但他同时也是个大孝子,您猜,他是会选择喜欢的女人,还是养育他近三十年的母亲呢?”

“如果结果不如人意,你觉得,你那个满心满眼都是爱情两个字的女儿,还能承受得住第二次情伤吗?”

“我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你也还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郁欢,这是等价交易,非常的公平。”

说着,他看了看表,“我待会儿还要去疗养院看望爷爷,只能给您五分钟时间考虑,行与不行,都是一句话的事。”

秒针一下一下地走,郁成海迟迟无法下定决心,顾剑却说到做到,五分钟一到,便要再次起身,然后毫不意外地再次被人喊住。

“你保证,你能把珍儿身上的脏水,全部都洗干净吗?”

“当然。”

“结婚之前,我会立下遗嘱,我的全部财产,都将归珍儿所有,哪怕是我的合法配偶,还有亲生儿子,也无法分得丝毫。”2O6?88?

“应该的。”

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年轻人,郁成海闭了闭眼,起身离开时,他幽幽留下一句话

“你最好说到做到。”

顾剑能拿捏他的软肋,他也不是不能向年轻人学习,谁让顾剑自己暴露出来了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到车上,第一时间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得意洋洋地按下,但谁知,出来的,竟是一片信号不良的沙沙声。

“顾!剑!”

郁成海咬牙切齿,用力得几乎要将手里的录音笔生生捏碎。

而被他亲切问候的人,却正一边护着恋人上车,一边微笑着发出一条信息。

收到信息后,特助第一时间奔赴商场,挑了几份名贵的礼物,悄悄送到了几位世家夫人手里。

如果白夫人看到,便能认出,这几位,都是她的闺中好友。

她对郁珍儿的排斥和厌恶,可少不了这几位的功劳,甚至给白锦之安排的相亲对象,有不少都是她们张罗的。

这几人家里或多或少都跟顾氏有合作,这么一点小忙,当然是乐意之至,更何况顾总还这么懂事,送礼送得大方又贴心。

“爷爷会喜欢我吗?”下车时,郁欢还在扯着顾剑的袖子问。

他已经问了一路了,顾剑也安抚了一路,但他心里还是不安得很。

他现在的身份可太不光彩了,私生子的出身不光彩,跟顾剑在一起的方式不光彩,身为郁成海的儿子,更不光彩。

毕竟,郁成海就是害得老人家长居疗养院的罪魁祸首。

少年忧心忡忡,意外的是,对于他的到来,郁老爷子却似乎早有准备,而且态度还颇为和善。

老人家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形容枯瘦,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劲儿。

他高兴地拉着郁欢的手,摸着他手上的戒指,连声赞道:“好好好,好孩子,好孩子……”

老爷子一连说了好多声好,对郁欢的满意是肉眼可见的。

或者说,只要他孙子喜欢,他就万分满意。

这些年,看着日渐冷漠的孙子,他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初不该强求留下顾氏,害得孙子牺牲了感情和婚姻,在坟墓一般的婚姻里,对着讨厌的人,终日难见一个笑脸。

前段时间,只是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他的孙子,重新活过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干净得恍若稚童的少年。

临走时,老人家依依不舍地拉着郁欢,“你们要快点结婚啊,我还等着给你们封大红包。”

“很快了。”顾剑笑道。

“爷爷,您保重身体啊,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看您,说不定到时您身体好了,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了。”

“好,借欢欢吉言,爷爷等你们来接我回家。”

疗养院门口,车子开出去老远,老人家还坐在轮椅上,久久不肯让护工把他推回去,少年也探出车窗,用力冲他挥手,直至双方再也看不见彼此。?416㈣?

“你刚刚,往爷爷的饮水机里加了什么?”顾剑冷不丁地问。

郁欢一惊,“啊,你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