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翟然脑海里难免会冒出点奇怪的念头, 比如他忍不住想,他的直觉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来显一把它的存在感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任何方向, 只能自己瞎琢磨。

翟然想得挺美, 奈何他的直觉不配合。

任他在布兜里捡了剪刀又扔下,拿着带血腥味的红布翻来翻去, 将脏兮兮的小破碗里外检查了个遍,最后又捞了把碎碎的干花瓣在鼻间嗅了嗅, 他的直觉愣是没半点动静,更别说给他反馈了。

啧。

不过, 这倒在意料之中,翟然对此谈不上失望,顶多有一点点失落而已。

既然他直觉在这上面没啥用,无法帮助他挑出适用的东西来, 那他只好亲身上阵,将它们逐个试一试了。

翟然先用两根手将那包干花瓣从布兜里拎了出来,接着放到眼前端详片刻。

这干花瓣除了被他嗅到点浅淡的香味, 瞧不出别的。

尽管看上去很没用的样子, 但由于他如今所做一切都为了摘花, 那么他不得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它们之间是否存在共性, 让他可以利用。

翟然捻了捻花瓣,干碎的花瓣立马变成细细的粉末,飘散在他指间。

这花瓣怎么个用法, 翟然暂时没有头绪。

而且老实说,指望这干碎花瓣能够抵御住他摘取银霜花时产生的心悸,真感觉有点异想天开。

但这也怪不得他,不靠布兜里这些瞧不出用处的外物,莫非还能凭他自身成事。

嗯?

翟然捻着指间花瓣粉末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好像遗忘了件重要的事,他体内还有一股神秘力量来着,并且不久前他还动用过。

翟然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当时体内血液加速流淌的通身畅快之感。

纵使那会儿面对女鬼,他神经正紧绷着,但那种感觉是刻进身体记忆里的,一时半会儿容不得自己就这么忘掉。

或许他也可以试试让那股神秘力量帮他护住心脏的位置,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前提是能成功的话。

说干就干,并且翟然决定两手抓,不管是自己体内的神秘力量,还是布兜里的物品,他都要试一试,直到试出最合适的结果为止。

当然,如果只试一次就解决心悸问题,那再好不过,省了他许多时间跟精力。

翟然仍看不出干花瓣的用途,因此,在体内神秘力量的对比下,干花瓣暂退为了他的第二选择。

神秘力量则荣登他心头被寄以厚望的宝座。

希望它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翟然将干花瓣重新放回布兜里后,便将布兜继续缠绕在他手腕上了。

接着,他慢慢回忆当初异能在他体内流动的感觉,然后将那股热流引至心口的位置。

因为记忆缺失,在对体内的异能不够熟悉的情况下,随着他的瞎摸索以及金光粒子的协助,最终他勉强摸到了点如何使用他自身异能的边。

这算是他误打误撞了。

异能护住心脏以后,翟然再次拽紧了绳子,接着踮起双腿,身体重心下坠,然后便又朝沼泽中央荡了过去。

该说不说,他体内的神秘力量确实有用。

只是,这却还不足以完全将他在沼泽中央时出现的那股心悸抵消掉。

翟然重新落回地面后,望着自己的左手出了会儿神。

这次比前面好上许多,他这只手不仅摸到了根茎的部位,甚至差点将花摘了下来。

但是,那股心悸却在关键时刻冲破了他体内神秘力量的禁锢,在他即将摘下花时,强烈到令他整个身体都抽搐了下。

于是,他当即果断的放弃摘花行为,任由自己拽着绳子从沼泽中央荡了回来。

而且问题不止这一个,翟然看着泛红的指尖,上面还残留着他摸到花茎时的触感,那是带着点刺痛人的冷意,仿佛他当时触碰到的并非一朵花,而是凝成了花状的寒冰。

本来因为心悸造成的影响,摘取沼泽中央的花,难度便已经足够大,如今还要再添一桩,除去外界因素,它本身就不易被人摘折。

翟然只觉自己眼前一黑,胸里梗着口气,不上不下,堵得难受,偏偏又发泄不出来。

这还真是不留余地的为难人啊。

可惜,这样便想让他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或许生就一身反骨,沼泽中央的花越是难摘,他越是想要把它摘下来。

如今他已经知道体内的神秘力量在这上面可以起作用及所能抵达的极限在哪里,接下来,则需要借助布兜里的东西来完成后续之事了。

翟然其实没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抱太大希望。

毕竟这里面存在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他对那些东西一无所知。

但是,他如今又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就算按自己的野路子瞎捣鼓,他也非得给这些东西捣鼓出个用法来。

既然实习开始就让准备了这些东西,那它们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如今他唯一吃亏的,不过是无法确定它们具体的用途。

而以他此刻的犟性,翟然捻了捻触碰过花茎的指尖,眸中一道暗光闪过,他相信他迟早摸索出来这些东西的一套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