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坏在郊外的那夜,也随叫随到了。

从来都不是为了她。

是为了姜司意,因为姜司意和她在一起。

表姐一直以来想呵护的人只是姜司意。

她倒是那个顺便的沾光的。

居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

相比于宋缇的歇斯底里,林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看着一个失控的疯子,一只穷途末路无能狂怒的可怜虫。

直到她说出那一句偷走我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

淡然地反问,毫不避讳地向她走过来。

每前进一步,宋缇心中的恐慌感就增加一层,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直到后脚跟抵到花圃的台阶,喝多了酒的人根本没有平衡感可言,整个人往后仰倒摔进去。

宋缇摔得眼前天旋地转,刚刚睁开眼,看见林棘锋利的高跟鞋鞋底就在眼前。

马上就要蹬到她脸上。

宋缇立刻抬手挡脸,害怕地叫“不要”。

想象中被鞋跟踹到破相的恐怖事件没有发生。

等宋缇喘着气缓缓降低手臂,看到林棘的鞋踩在自己的脸边。

只差一点点就真的要碾到。

居高临下的女人,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宋缇。

幸好,和司意长相厮守的人不是这废物。

不然的话,就算宋缇不出轨,往后但凡生活中遇到一点困难,都不说能不能保护,恐怕会第一时间躲到司意身后,拿司意当挡箭牌。

“当年在海岛与姜司意定亲的是我。你说的从小,是哪个从小?”

见宋缇一脸茫然,林棘冷嗤。

“你连海岛定亲的事都不知道。”

林棘缓缓弯下腰,那双眼距离宋缇越来越近。

分明没有多少情绪,但那直白的压迫感是宋缇从未感受过的。

来自于她从未涉足过的世界里凝萃出的狠,一种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和底色。

像黑暗丛林里顶级掠食者锁定猎物时的静然,也是真的会在下一秒撕咬到对方血肉模糊的恐怖。

宋缇之前去找姜司意的麻烦,林棘都知道。

林雪泊还愿意为她和亲妹妹翻脸,她也看在眼里。

还有表亲这一层关系,为了母亲少受点烦,林棘忍过。

换来的却是三番四次蹬鼻子上脸。

还有脸贼喊捉贼。

“趁虚而入,偷走别人未婚妻,干这些勾当的不是你吗宋缇?”

拽着宋缇的衣领,轻而易举将干瘦的人拎起来。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宋缇被自己的领子卡得几乎要窒息。

脚下蹬着想站起来。

可身子倾斜的角度被林棘压制着,根本无法站立,只能无措地向前踢着,脸色渐渐不自然地胀红。

林棘将这个挑衅的人轻易拖进了失序的世界。

她知道什么样的姿势,能让一个普通人最难堪,最狼狈。

“趁着我生死未卜,将她偷走。她最初对你有好感的相助,都是你缠着我让我帮你想的答案。连这一点点好感,都是你从我这儿窃走的。哪来的脸说我趁虚而入。”

字字句句,让宋缇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都要忘了。

姜司意母亲过世后,跟家里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性格也越来越内向。

漂亮又内向的女孩,最是会被人欺负。

宋缇想让姜司意依赖她,想让漂亮的妹妹崇拜她,可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决难题。

当时林棘刚刚从国外“转学”回来,都说表姐是学霸,学霸肯定聪明,肯定有很多办法能解决问题。

所以,每次她都跟姜司意说,等我回去想一想,明天再告诉你怎么办。

然后她就去找林棘,把姜司意遇到的事重复一遍,只是没有说被欺负的主角是谁。